斜躺枯樹之下,少女睜開那對星瞳,不遠處漸落的黃色落日,少女這麼看著,隻是打了一個哈欠。
扶著樹幹起身,抖落起落在雪裘上的白雪,少女不經意的抱怨道:“明明隻是小憩,怎麼就睡過頭了。”
“還知道自己睡過頭,知道你雲姨等你多久了嗎,我可是親眼看見侄女你從那裏出來,然後看你拿著那個早已不知過了多少年頭的老地圖,去了一個街上吃了三屜蟹黃灌湯包,三碗甜豆花,兩碗鹹豆腐腦,路上邊走邊吃了兩大包龍須糖,十三根糖葫蘆,結果迷路了不說,還給我隨便找了個樹,從日上三竿,睡到夕陽西下,可真有你的,煙柔侄女。”
雲翳很是不滿的上前抱住眼前在哪都能隨遇而安的煙柔侄女,說著惡狠狠的話的她,那對略顯陰鬱的眸眼中卻是滿溢的溫柔。
“好啦,我這不是在來的路上嗎,不過還真是謝謝小姑了,讓柔兒睡了一會安心覺。”
少女嘴角浮現一抹笑意,隻是在那笑。
“小柔兒,既然都謝謝小姑了,就不謝謝我和你蘊叔父了?”
一旁的魏青提著一大包甜食,在不遠處看著膩歪在一起的兩位,隻是出聲招呼道。
“煙柔身為晚輩,讓三位前輩在此苦等,實屬不該,回去煙柔以茶代酒,自罰三杯以表歉意如何?”
少女眨著星眸,默默擺脫雲翳束縛的她,隻是故作俏皮的學起了某位叔叔的道歉方式,拱手欠身,看其樣子倒是顯得格外一本正經。
“我說,煙柔侄女,不就當初你蘊叔父趁你還小,算力不夠精深贏你一盤五子棋嗎,至於每次見麵都這麼調侃你蘊叔父,太不道德了吧。”
雲翳看著學的很像那麼一回事的侄女和早已經默默地把頭扭過去的謝蘊,也是跟著很不厚道的笑了。
“我還是少女,身為少女,相信蘊叔會原諒他侄女一時的任性吧。”
少女笑看一眼自己的叔叔,隻是甜美的笑著。
“小滑頭,也由得你了,回頭記得請我喝茶賠罪啊。”
謝蘊拿自己這個侄女沒轍,隻是把自己手上拿著的那一小袋買來不久的甜食遞給了少女。
“蘊叔,我記得荷花酥是你喜歡吃的吧?”
少女看著手上那一小袋荷花酥,那對星眸帶著幾分揶揄。
“就你話多,我們三個長輩等你這麼久,幫你叔父我拿下袋子怎麼了,還有,我可沒說要把蓮花酥給你,這可是我今晚喝茶要吃的茶點。”
謝蘊看出來少女對他的揶揄,倒也未曾怯場,隻是故作強硬的說道。
“是,是,蘊叔父今晚的茶點,柔兒拿著便是,隻是叔父,晚上喝茶的時候記得捎上柔兒一個,柔兒可是說過要自罰三杯茶水的呢。”
少女提著蓮花酥的袋子撫掌一笑,那樣子別提多可人了。
“你可不得自罰三杯麼。”
一旁的青笑著給眼前的少女撐了把傘,為她擋住頭上的風雪,而她手中的那一大袋甜食也給了少女提著。
“姑媽,這袋總是給我的吧?”
少女甜美的笑著,隻是看著為她彈拭發間細雪的青。
“不然呢,我可不是你叔父,什麼話都不說呢。”
青看著少女,隻是寵溺的把她攬入懷中。
“嗯哼……雪大了,該回去了。”
一旁的謝蘊聽著自己妻子的話一陣幹咳,左右而言他。
“對的,煙柔,你好不容易來一趟,不待個十多年,你小姑媽可不準你走。”
雲翳這麼說罷,隻是跟青把眼前的侄女擠在同一柄傘下,是任憑少女如河掙紮都舍不得撒手分毫。
“好的,小姑媽,煙柔待個十多年還不成嘛。”
少女輕聲許諾道,而此刻的雲翳才堪堪罷手。
不遠處獨自撐傘獨行的謝蘊聞言,隻是搖頭淺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