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惡的囈語不斷從四麵八方傳來,隱約間葉忘昔似是聽到了鎖鏈搖動和劍歸劍鞘的嗡鳴。
也就在那時,他看到了那對暗沉如血的瞳眸。
“當年,是你害死的先生麼?”
那時的葉忘昔淵瞳微睜,而捂著胸口的他感覺自己的生機在逐漸瀕滅,但便是如此,他還是問出了那時最為在意的問題。
“哈哈哈……何以見得是我害死了他,他可是吾友,小鬼……有句話我可是很有必要跟你這樣的小輩說起……我,比起世上的任何存在都要在乎他的生死,比起你們這些舊時代的殘黨需要理由的救他,我可是沒有任何理由,甚至比起那個女人,我都要比她來的純粹,至少我可不會饞吾友的身子,一天到晚千方百計都想睡了他,從某種意義上說,我跟你還是同一陣營的存在呢。”
話語依舊邪惡且具有迷惑性,但葉忘昔聽的出來,被先生真正困在這裏的那位是真的討厭太素,而且討厭的很堅定,甚至可以說的上是純粹了,從某種方麵來說,他們還真是同一陣營。
【來吧,悼亡的憶悼,救世的兵卒,隻進不退,此刻,下個未來。】
那道身影的話語帶著癲狂,而那對血瞳帶著無匹的熱情和盎然的誌趣。
而在下一刻,他就和很遠的地方趴在地上笑出了淚花的江子川脫離了鏡中世界。
而脫離鏡中世界的他看著漸漸緩過勁的江子川,隻是交代了幾句,就在江子川一臉擔心的眼眸中帶著鏡子離開了。
無論那個莫名的恐怖存在是否交代過鏡子是否要帶走,也無論鏡中的存在是否願意被他帶走,他和一眾舊時代的殘黨們都已經在很早之前商議過了。
念及至此,默默觸碰藏經閣門的葉忘昔隻覺當年真是疑點重重,是誰殺死了先生,是那位存在,還是……如今為先生守墳的二先生……亦或是如今一向善待自己的長輩們……
疑點重重,信任開始有點支離了,對於如今的葉忘昔來說,自己可以信任的竟然在逐漸減少。
此刻的他很懷疑,未來自己可以信任的隻有自己了。
【忘昔,別走神了,做你該做的,做你想做的,少年不就是這樣的勇往直前嗎,後悔,那是年老時候才要做的事情,不是嗎?】
不知何時,葉忘昔似是感覺先生就站在自己的身後看著自己,哪怕沒有見到先生,他依舊能想像先生拍著他肩頭笑著時的絢爛。
“我盡我所能做到老年無悔無怨,先生。”
此刻的少年喃喃自語道,但他沒有回頭。
而他退開藏經閣門時,卻是看見魏千璿正抱著一大捧的蘊道功法一本接著一本往書架裏塞……
“哈,忘昔兄,你回來了啊……”
魏千璿有點不知所措的看著葉忘昔,隻覺得麵前的葉忘昔如同一道迎風不倒的勁鬆,眉眼望去,滿是風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