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裏,書生看著養氣功法,看的格外入神。
盤膝而坐的他即便疲憊,依舊在調整呼吸,聚精會神的感受著泥丸宮中的所謂氣感,而旁邊的胖子已經打起了呼嚕。
葉忘昔依舊坐在室外的躺椅上看著天上的星河璀璨。
就這麼過了一天,兩天,三天……
書生還是一無所成,但伐鐵樹的活計完成後,書生和胖子倒是清閑了不少,雖然比起清閑的程度還是比不得葉忘昔。
唯一值得一提的是上次找上門的馬臉壯漢因為冒然突破蘊道,行氣出了很大的岔子,已是身消魂隕,而他的屍身據王有材說,整個人的肌肉都萎縮成了一團,血漚了一地,根本沒個人樣了,他的幾個兄弟倒也哭的撕心裂肺,就湊了點錢給他買了一副上好的楠木棺槨給他隨地土葬了。
入山五載,死時不過雜役一個,掙得不過棺槨一副,活不過所謂凡壽百載,至死也見不得至親一麵,倒也說的上是一種可悲可歎了。
就這麼不知不覺的過了一個月,胖子依舊時不時嚷嚷著要回家,但即便是胖子也或多或少意識到不成外門回不了家的事實,也是在書生有意無意的引導下開始用功讀書認字,畢竟連大字都識不得幾個,就別提能看得懂那本養氣功法了,而書生自己,除了睡的少,吃的多,皮膚變了黑點外,也就體格健碩了點,還是每天掃地鍛煉出來的體格。
至於葉忘昔……
書生對於他唯一的觀感就是悠閑,無比的鬆弛。
晚上不是拿著自己的聖賢書坐在門口看星星,就是大中午躺在床上睡大覺,也不見葉忘昔幹過活,更不曾見過葉忘昔修煉過。
雖然這其中可能有藥童幹活的時間跟他們幹活的時間對不上的緣故,對此,書生對於每次自己和胖子出門幹活,葉忘昔躺在床上休息這件事已是見怪不怪了。
藥童是幹什麼的,真的隻是負責澆水的嗎?
書生表示疑問,書生並不清楚,不過這並不妨礙他對葉忘昔這家夥的好奇。
但好奇歸好奇,比起好奇葉忘昔,他倒是更在意所謂的氣感。
自己努力了一個月,屁的氣感都感受不到,倒是胖子那如同山鬼哭嚎的呼嚕聲倒是無比真切的感受到了。
每天打坐調息,調息著調息著都不知道什麼時候睡著,如此往複,書生就連胖子的呼嚕聲都可以自然而然的忽略了,就連睡夢中,滿腦子都是氣感、修仙、得道、升天。
每當晨鍾想起,書生都會比胖子先一步睜開密布血絲的眼睛,然後咬咬牙,叫醒精神還算飽滿的胖子,與他一起幹活。
又是一個月後,書生的氣力增加了不少,已經能憑自己掃完三千級的玉石台階了。
而這個月,書生才在其他雜役吃飯聊天的口中得知,體質的強大可能加快氣感的感知,甚至體質先天強大到一定界限,完全可以直接略過養氣這一階段,直接蘊道。
然後書生看了一眼一手拿著聖賢書一手夾著豬肉水餃大快朵頤的盧胖子,頓時有些急了。
畢竟他可是親眼看見胖子的轉變。
明明大字不識一個,卻偏偏靠著每天提銅缸來回往複,氣力也從最開始提著半滿銅缸感到吃力後變為一手提一個銅缸依舊麵不紅氣不喘。
【不會到時候,他直接略過養氣境,直接蘊道入外門了吧,媽的,同樣是人,為什麼差距這麼大,就離譜。】
於是乎,隔天故若無事的書生就跟胖子換了工作,他去提水,胖子去掃地。
結果可想而知,傍晚回去,書生的雙手雙腳以及雙肩都被磨出了血水,累成一條死狗的他還是胖子把他給背回去的,那樣子,屬實是丟人丟臉、狼狽不堪。
若非葉忘昔見了書生這幅狼狽的樣子,給他及時敷上了金瘡藥,他估計非得躺在床上修養數十天不可。
而即便如此,書生也是修養了兩天。
而這兩天,本以為能體驗到些許休息的快樂的書生卻是發覺葉忘昔依舊悠閑的躺在他的對麵,手上翻閱著自己帶來的聖賢書籍。
破防了呀,不是你說自己是藥童每天都得負責澆花澆水的嗎,怎麼的,你一連兩天躺在床上看書就算幹完活了,逗我呢。
“那個忘昔兄,事實上你可以不用陪我的,我明天就能下地了,畢竟活計落下,可是要罰工錢和仗責三十的。”
書生好心的提醒著看書的葉忘昔,卻見葉忘昔緩緩合上聖賢書籍,那對淵瞳正如兩道淵海一般看著魏千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