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雨是一種味道。
鳳南的天空從記憶中就多是這種味道。綿綿地，似纏似繞，還夾雜著淡淡的泥土香。這裏八方青山環繞，生長著一片又一片的竹林，也生長著楚塵十七個年輪裏的過往。
浚河無聲，蜿蜒穿過這座小縣城，也流淌過楚塵所在的鳳南一中。見證了它六十年風雨滄桑的曆史。
“叮鈴鈴”～
“上課啦，程浩。”教室後排，楚塵拿胳膊肘撞了撞同桌，提醒他收起滿桌子的漫畫刊物。下一秒，物理老師胳肢窩裏夾著課案就從教室門外快步邁進了講台。
九月這個時侯，天氣正是又悶又熱，然而幾場細雨下來就澆滅了地上“大火”。教室裏兩側都敞開著窗戶，從六樓楚塵的位置向北眺望，這時恰好能透過清色的雨幕看到遠方青鬱的小竹山，層層竹海湧動。一陣那裏的風搖晃著闖進來，“嘩啦”一陣，前排們的試卷被吹起又散落一地。
楚塵起身去闔上窗戶。恍惚間，有種相逢的久違喜悅溢出胸間。
幾滴雨就趁機點在了他的臉上，風連雨勢，天空之上的白雲忽地陰暗了下來。
……
下午課程結束。鳳南一中規定，周末的晚自習期間，允許正在念二年級的走讀生自由選擇留校或者回家。楚塵下樓，打算騎著自己的電動車趕回去，雨還未大。像他這種走讀生，若說有啥比住校生好一點的地方，也就在這“回家”的差別體驗上了。
“快點吧。哥哥阿～雨要下大啦。”
隔壁班的“老王”匆匆從他身後跑近，竄進前麵一樓停車廳裏，中間用身體帶了一下楚塵的胳膊一邊吆喝著。
“知道了。”無奈的搖了搖頭，楚塵在他後麵掏出鑰匙開鎖騎上車子。
視線的前方。錯身而過的陳青青跟他點點頭，也騎著電動車先走了。
印象裏，那是班裏坐在第一排中間的學霸。也是楚塵從小到大的鄰居。十多年的總結就是一句話，有點高冷。
嗯～應該把“高”字去掉更合適……或許就是那種“冷冷”的人吧。
這樣。又是平靜的一天。
沒有爆炸性的新聞，沒有同桌“程瘋子”日常幻想的玄幻降臨地球，沒有人來表白，或許有但被拒絕了，也沒有新番值得一看，車禍、隕石、犯罪分子，全都沒有……歡迎來到正常且無聊的真實世界。
兜兜轉轉。楚塵騎著車逆著風劈頭蓋臉回到家裏，背上頭發上都被雨水打透。跑進浴室衝了個熱水澡出來，就頂著還在“冒氣”的頭吃爸媽做好的晚飯，一邊用遙控器打開電視轉到新聞頻道。
“……當地時間7月10日，卡米爾斯首府新城又爆發聚集性疫情……”
“……截止今天上午8時，全球累計疫病死亡及確診人數突破3億大關，又有多位……接下來是國際快迅。”
“美媒報道：天文學家通過哈勃望遠鏡觀測發現，相隔遙遠光年的仙女座星係正在以驚人的每秒120千米的速度向著銀河係飛奔而來。據科學家們推算，本星係群中這兩個最大成員的碰撞預計將在四十億年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