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蘇順可是能看清益王臉色的,他低頭躬身答應了,心裏更加忐忑,益王的折子,太子看樣子是要全部駁回的,當著這麼多大臣的麵,一點情麵也不留。
這樣啪啪地打臉,還是打一個曾祖輩老人的臉,小小孩童,手段可真狠。
他也不檢討檢討自己,昨天一點麵子也不給太子,若太子是個無能的,今天到底是誰在哭?
姬家也是益王妃娘家的親戚,那個王家,卻是江南另外一個大戶,兩家在米穀,針鋒相對了好多年,這還是第一次站在同一陣線,卻落了這樣的下場。
接下來還有兩個折子,卻說得同一件事,一位知府,參下麵的縣令不敬尊長、有礙風化,縣令上折子自辯,說知府捕風捉影,打擊報複,陷害不相幹的人。
事情很簡單,縣令偶然遇到一個風塵女子,見她可憐,便批文讓她籌錢贖身,那老鴇不願失去這棵搖錢樹,官司告到知府那裏,知府一直嫌惡這個知縣恃才放曠,不把他放在眼裏,趁機抓了那個妓女,想要屈打成招,讓這個女人承認和那個知縣有私,誰想該女子卻是個懂得是非曲直、性格剛強、知恩圖報的,她被打得死去活來,卻始終不肯誣賴好人供。
還好,前幾天已經有折子上書彈劾那個知府,也有人彈劾這個縣令,燕然和寶麟已經弄清了此事。
益王的批複是,將那個縣令調到西部一個貧困縣,以示懲罰。
這個知府送禮到了益王妃的娘家,請求辦了那個縣令,益王便趁皇帝不在,想要瞞天過海。
燕然和寶麟對視一下,兩人同時說了一個地名:“桂花城。”
這個地方名字雖然非常好聽,其實是西南一個少數民族地區,因為兩個土司打起來,鬧得不可開交,朝廷被迫派兵接管過來才兩年多,桂花,既歸化也,隻因為有別的地方叫了這個名字,而此地的桂花很出名,才得了這樣的美名。
寶麟翻開折子:“縣令曹延平的政績平平,卻有時間關心一個歌女,無端惹是非,著罰奉一年,待罪立功,若是明年還是平平淡淡,就不要當官了。”
翰林待詔急忙低頭寫聖旨。
“知府李文雲素有文名,自詡善長教化百姓,這樣吧,調到桂花城,連任兩屆,若是到時桂花城依然如舊,不僅要罷了官兒,他還得把家給我搬過去,讓他嚐嚐桂花城普通百姓過的日子是什麼滋味。”
上朝才半個時辰,寶麟便罷了一個官員,罰了一個,調了一個,有理有據,幹脆利落,益王已經氣糊塗了,站在那裏泥塑木雕般,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他錢都收了,事兒卻辦不成,不是退錢不退錢的事兒,而是這臉,丟到姥姥家了,今後,誰還會把他看在眼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