豐娘有些臉紅地為兒子辯解:“睿兒是個實心眼的,哪裏知道然兒是在逗孩子啊。”
杜英睿明白過來,不好意思地嗔了妹妹一眼。
燕然笑了笑:“弟弟嘴裏烏裏烏拉的,估計他自己都聽不懂呢。”
姨母笑得更厲害,她兩個兒子都猴精猴精的,這樣君子又實在的外甥,還真是新鮮。
豐娘換了話題:“這個大的能吃能睡,身子骨好,小的太挑嘴了。”
捷報喝娘親的奶還行,喝羊奶時,每次都隻喝到半飽,肚子不餓得難受,他就不肯再喝,現在,勝仗長得虎頭虎腦,捷報卻有些偏瘦,小下巴尖尖的,抱著他,遠不如勝仗那樣沉手。
勝仗眼睛像爹爹,鼻子嘴巴卻像娘親,捷報則反過來,他本來就瘦,越發顯得眼睛大,嘴巴也大。
“然姐兒,你抱著勝仗,我給捷報喂點奶喝。”
“姨母,捷報挑嘴,就不能喂得太勤,不然他總是喝幾口壓住餓,胃口就長不開,勝仗現在都能喝一碗半的奶了,捷報還是半碗奶,你應該等他餓了,再給吃。”
“可是……”
“姨母,你還說世上這當娘的總偏心,你當姨母的都這樣偏心,為何勝仗餓了才給吃,捷報不餓都急著喂呢?”
姨母愣愣看了燕然一眼,扭頭給妹妹訴苦:“看看你的這個歪丫頭,管起我來了。”歪,就是厲害的意思。
豐娘一句話都不說,隻對姐姐笑。
燕然看著娘親,心裏湧出一股酸澀,當年遇難前,她前麵有姐姐擋著,上頭還有爹娘嗬護,乃是是養在深閨,不識愁滋味的嬌女,變故驟起,她好容易從人販子手裏逃出,又碰上丁氏那樣的婆婆,八年忍辱負重的日子,不知道是怎樣才熬過去的。
“然兒,怎麼了?”看到女兒臉色有些不悅,豐娘非常關心地問。
“沒事。娘,我在想,小弟弟肯定比我和哥哥幸福。”
豐娘沒有順著往下說,卻寵溺地看著女兒:“然兒,你瘦了,聽你姨母和爹爹說,你加班熬夜弄什麼機器,不要累著了。”
“是,娘,等你過了百日,身子複原,去看看我造的機器吧。”
“好!當初我聽說,你想造出一下子紡幾十根棉線的機器,娘就想啊,難不成是拜了千手觀音麼?這現在的織布機,便就不覺得那麼稀奇了。”
燕然被娘逗笑了,小勝仗也對姐姐露出笑容,隻見一絲明亮的液體從他沒牙的小嘴流出來,燕然一邊笑,一邊用帕子輕輕沾去:“你個小壞蛋,聽得懂娘親的話麼?笑!笑!”
燕然輕輕碰了碰弟弟的小脖子,勝仗癢癢地直把腦袋往肚子裏縮,嘴裏笑得越發厲害,姨母抱著捷報過來,羨慕地看著勝仗:“勝仗吃得飽,身上舒泰,一逗就笑,捷報挑嘴,不好好吃,難得有個笑模樣。”
燕然忽然想起什麼:“姨母,我看書上說,寶寶呀趴著睡才好,你是怎麼讓他們睡覺的?”
“哪有趴著睡的?憋住氣了可怎麼好?自然得側著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