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想借韃子的手,要威遠侯的命呢。
杜仲德把自己的猜測給威遠侯說了,若是秦中凱真的把武器糧食藏在荒坡下,糧食肯定不能用了,那些武器說不定還行。
哪怕生鏽了,重新打製總行吧?這個時代的人,已經知道把生鏽的金屬放到木炭裏加熱,還原除鏽了。
威遠侯讓他帶人回來,就是要探查荒坡,他第一天挖掘,就發現了墓道,以及散落在墓道裏的兵器,第二天派護衛前去報信。
秦中凱當時很認真地給所有的武器上麵抹了油脂,還用油布包了,他肯定還想東山再起,誰知最後沒能回來。
威遠侯此刻,已經從京城出發,親自押著自己的糧草在路上,本來他可以不經過左山縣,接到杜仲德的信,才改了放向。
到了這個時候,杜仲德知道,他的家人必須都得帶走,連王家人也不能留下,家裏的事情,該早早做好安排,不能等侯爺來了,他還婆婆媽媽顧此失彼。
杜仲德親自去明德府接杜德仁,他的傷已經基本痊愈,見了堂哥,流著眼淚直說對不起:“嫂子讓我看著燒雞店,我沒守住,嗚嗚,八哥,對不起。”
杜仲德心裏很是酸澀,更是愧疚:“德仁,你已經盡力了,你嫂子在家,幸好有七叔和你們兄弟幫襯,不然我在外麵如何能安下心來?”
“我,我,我還是不會做人,沒能把上上下下的關係搞好。”杜德仁還是覺得都是自己的錯。
“好兄弟,上上下下的關係,那是要用錢來打點鋪路的,就咱們這麼個小店,還沒根基呢,就讓人盯上了,你就是天大本事,也沒法保全的,不是拱手送人,就是淪為別人手裏的傀儡,辛苦一場為他人做嫁衣,這是我們不幸,遇到了那些壞蛋和貪官汙吏,怎麼也不能怪你的。”
杜德仁看著堂哥:“那我們怎麼辦?八哥,已經關了門了,再開張,生意可就沒以前那麼好了。”
杜仲德心裏滿是感動,堂弟都被人打傷了,到現在一句抱怨和索取的話都沒有,心裏全是為自己考慮,這份情意,是那樣金燦燦沉甸甸,珍貴無匹。
“德仁,燒雞店的事情你就不用管了,哥哥在家,總能想辦法賣出去,還能賣個好價錢的,你放心。”
杜德仁聽說還是要賣掉,心痛不已,低下頭說不出話來,想起去冬,嫂子親自過來,大家起五更睡半夜,日夜辛勞,小店一開張便贏得滿堂彩,生意紅紅火火,他那時誌得意滿,憧憬著小店一代代傳下去,成為明德府人人皆知的經年老店……
“德仁,別難過了,我還想為老侯爺效勞,你嫂子和孩子不忍和我分開,想跟去西疆,這燒雞店肯定不會開下去,不怪你。”
“你們要走?”
“嗯,等侯爺在西疆站住腳,我會回來的,我還要參加春闈,從正途入仕。”
“嗯,八哥,你讀書好,有了功名入仕最好,那我就回去了,咱們杜家人,等著聽到你高中的好消息。”
杜仲德讓張嘎兒雇來牛車,送杜德仁回家,還讓張嘎兒順道買些糧食,給十奶奶送十兩銀子,算是杜德仁在家養病的費用。
接下來,杜仲德在府城,給驛站打了招呼,讓他們把房舍全都清掃出來,準備迎接威遠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