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惜辰是個編劇。
雖然她現在沒有去上班,但仍舊保留著工作時的習慣。
市麵上出的新劇,她幾乎都會去刷,看不完,但會看內容介紹和評分。
那部劇和他們現在聊的內容沒什麼太大關係,單純是鄰居先生拿了個名字來逗她。
她沒有和鄰居先生就這個話題聊下去,也不太想聽到精神病這幾個字。
沒意思。
她窩在被子裏,腮幫子鼓鼓的,思考要說些什麼才能讓鄰居先生不再和她搭話。
但還未等她開口,鄰居先生便道:“你睡了麼?”
李惜辰想都沒想:“睡了。”
……
QAQ。
李惜辰,換個星球生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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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院後,顧瓷到李惜辰家裏住了幾天,甚至還請鄰居先生吃了頓火鍋。
一頓火鍋瞬間拉近距離。
李惜辰知道了鄰居先生姓陸,是一名老師。
是很不錯的職業,有五險一金。
也是相親市場的香餑餑。
盡管李惜辰一直坐在那兒沒說話,但顧瓷也把她的情況抖落了一些。
譬如北傳研究生畢業,家裏有個姐姐,父母都有正經工作,地道北城人。
李惜辰不好意思地在桌下踢了踢顧瓷,顧瓷才收口。
從那天之後,李惜辰和鄰居先生沒再見過麵。
她和以前一樣,繼續待在家裏,寫令人頭痛的劇本。
鄰居先生的生活也回到了正常軌道。
不過他每天下班以後會摁響她家門鈴,來確認她的生命狀態。
李惜辰起初想開門的,但一想到那天顧瓷做的事,怕鄰居先生誤會,她便隻隔著一道門和鄰居先生交流。
他倆說不了幾句話。
鄰居先生在下班的路上途徑蛋糕店,偶爾會給她帶草莓蛋糕或換新口味。
第二天她會在自己的門上貼個信封,把感謝的話和買蛋糕的錢放在信封裏。
而她也收到了鄰居先生很多回信。
盡管都很短,但很溫暖。
在醫院爭執過以後,李惜辰也沒再見過李惜君。
甚至兩人沒打過一個電話。
李惜辰想給姐姐發條微信,但又不知道說什麼。
兩人的聊天界麵還停留在過年回家那會兒,姐姐出去采購,問她需不需要帶什麼東西。
她回答要一杯奶茶。
不過李惜君雖沒和她聯係,卻在她出院時喊周臨來幫她安裝了可視化門鈴和窗戶限位鎖,還在門上按了門阻器,給所有的玻璃都貼上了防偷窺玻璃膜,以防萬一在她家樓道裏和一樓都安裝了個監控,弄成了360度無死角。
周臨走之前,還給了她一個GPS定位防身報警器。
這個定位防身器摁兩下不僅會發出警報聲,還會給她設置的緊急聯係人打電話。
李惜辰那天晚上就想給李惜君發消息來著,但手指戳在屏幕上,來來回回打了很多字,愣是一條消息也沒發。
這比她寫劇本還難。
不過她跟姐姐之間向來感情淡薄,不聯係也沒什麼。
她就是覺得兩人之間好像更加疏遠了一些。
有些不自在。
在某個難以入眠的深夜,李惜辰還是給李惜君發了條謝謝。
不過消息石沉大海,李惜君沒回。
燥熱難耐的七月很快過去,李惜辰的劇本進度仍停在原地,這簡直令她抓狂。
可又無能為力。
距離和宋導約定的交稿日期越來越近,李惜辰也越來越焦慮。
失眠比以往更甚。
她每天的慰藉大概隻有暮色四合時,樓道裏響起的腳步聲和輕輕被敲響的門聲。
鄰居先生和旁人不同。
即便她家安了門鈴,他也隻是曲起手指輕輕扣門。
一共六下,節奏是篤、篤篤、篤篤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