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鷓來到酒館之中,在夥計的伺候下洗了洗臉,隨即找到一個邊緣的角落坐了下來。
“三碗冰葡萄酒,一碟花生米,一碟炸黃魚兒。”
葛鷓隨便點了一些吃食,坐在角落裏望著酒館裏的芸芸眾生,側耳傾聽,希望能聽到一些有關濕骨林的傳說。
在葛鷓的鄰座有著三四個煉氣士,身穿著大紅的道袍,道袍上繡著朵朵紅雲。此刻已經喝得酩酊大醉,正醉眼朦朧地比劃著什麼,葛鷓挪了挪粗木板凳,坐在了幾人的身邊,邊等吃食邊聽他們說話。
一位身材魁梧,滿臉虯髯的壯漢喝得起勁,正在和旁邊的夥計抬杠,來不及顧及這裏人多,虯髯客說道:“你可算了吧,還說什麼教主派遣咱們去尋找寶地是看得起我們,你知不知道那地方周圍有多少屍鬼?我告訴你,至少數百萬的屍鬼!方圓千裏已經被屍鬼禍害得沒有人煙了,甚至交戰了十幾年的大秦和大宋為了對付屍潮都停戰了!這時候派遣我們去,這是器重?”
身邊一位長者灰白胡子的中年人開口道:“老八,是不是又喝多了?人多嘴雜,不要胡說八道。”
那虯髯客倚瘋撒邪,聽到中年的訓斥反而更來勁了,他不慢地嘟囔道:“得了吧,孫先生,要說聖教之中誰對教主不滿,你孫笑川得排第一個,咱們就說句實在話,誰入聖教不是混口飯吃?現在別說吃飯了,命都要沒了,還不讓我說話?”
葛鷓在一旁支棱著耳朵,仔細傾聽,正聽到來勁之時,夥計躲著食盤走了過來,將三碗冰鎮葡萄酒和一碟油炸花生米,一碟炸小黃魚放到了桌子上,笑道:“客官看著眼生,咱們小店的規矩是先付錢,您看?”
葛鷓點了點頭,從懷中取出十五個銅錢,數了好幾遍,遞給了夥計,端起冰鎮葡萄酒一飲而盡。
一道冰線順著食道而下,一路直冰到心裏,路上積淤的暑氣頓消,葛鷓忍不住開口稱讚到:“好酒,果然是好酒!”說著用筷子夾起來花生米和小黃魚吃了起來,一邊吃一邊聽著鄰座說話。
虯髯客又說道:“這一去是九死無生,如果不去是當時斃命,教主能輕饒了咱們嗎?在荒漠裏活著實在是太難了。”
他身邊一個身材瘦削,精明能幹的同伴不屑一顧地說道:“破瓦城平日裏哪有這麼多人,多出來的這些人不都是奔著這股屍潮而來的?據說在屍潮的深處有一個秘境,裏麵有著無數的天材地寶,隻要能穿過屍潮我們就發家了!”
虯髯客冷笑道:“發家?在這片無法之地活著就是萬幸了,你還想著發家致富?別做夢了,我敢打賭,你就是取出什麼天材地寶出來,根本都帶不出戈壁灘。我情願教主派遣別人來此發家,我回家陪老婆孩子。”
虯髯客依舊是滿嘴的牢騷,這時酒館的門簾一挑,從門外走進一個彪形大漢,他頭戴草帽,渾身用黑袍罩住,臉上圍著圍巾,隻露出眼睛,看不清五官相貌。背後背著一柄短刀,用刀鞘包裹著,隻露出刀柄在外麵,似他這種刀客破瓦城沒有一千也有八百,眾人都沒當回事。
葛鷓腦海深處的記憶被重新喚醒,他認識那把刀,那把刀正是當年山禾鬼市上給他造成極深印象的妖刀虎魄,記憶中這柄刀的主人是南境著名刀客南宮適,莫非這彪形大漢正是南宮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