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0年3月8日,京城,微冷。
趙洛摸了摸口袋,1毛、5毛、2元、10元、50元,全身上下紅票綠票、紫票總共62元6毛。
站在華宜兄弟辦公樓前,趙洛正在猶豫著,進去還是不進去?
趙洛這個人,一向隻看藝術不看錢,現在難道要向資本低頭?
可是現在兜裏沒有鈔票,不低頭也不行,正巧附近有賣麵包的,5毛錢一個麵包,先填飽肚子再說。
在食雜店買一個麵包,再買一瓶冰冰洋,麵包和飲料,不是一頓好飯。
前兩天趙洛剛噴完戲劇學院老師,鐵定要被開除,他文青的脾氣上來,把老師和學院,噴的體無完膚,學費白瞎了。
就像無數網絡中的情節一樣,他重生了,從21年後,重生到2000年,係統沒有,也沒有妹妹,家裏在農村,也沒有背景。
沒有背景的導演,後果可想而知,前世畢業以後,他一直在劇組裏打雜,夢想很豐滿,現實有些骨幹,算不上性感。
還好他長的有點小帥,前世可以軟飯硬吃,找一個化妝師老婆,靠著她養活,最後老婆跑了,他莫名其妙重生。
北方有一個說法,每家都會出現一個街溜子,也可以說成二傻子,或者蠢驢都可以。
天天不務正業,不靠家人的扶植,很難養活自己,前世趙洛在劇組打雜,也是三天打魚,兩天曬網,他自命清高,看不上導演拍攝的作品。
要讓他拍攝,還不一定有人家好,動手能力不行,阻擋不了他動嘴的能力。
前世趙洛經常向家裏要錢,孩子的學費,孩子的衣服,反正借口都從孩子身上出,老媽和老姐乖乖掏錢。
這種小聰明,以後要發揚光大。
把瓶退給食雜店,現在喝汽水還要退瓶,他懷疑是不是拿到工廠繼續灌飲料,衛生不衛生不管,反正好喝。
邁著堅定的步伐,來到大樓內,1999年馮肖剛拍攝賀歲喜劇片《沒完沒了》票房3300萬,1999年全國總票房才8.3億,現在和後世隨便一部主旋律電影5、60億票房沒法比。
1998年上映的《不見不散》也是馮肖剛拍攝的,票房4300萬。
“你們這缺劇本嗎?”
趙洛自信的一比,一副我是第一編劇的姿態。
“您是編劇?”接待女士有些禮貌的詢問,剛才對著小鏡子化妝,見到他有些英俊的麵龐,停止化妝動作。
“我是。”
趙洛當然是編劇,他不止是編劇,還是作家,人們都管他叫“老鴿子”。
華宜兄弟有自己的編劇團隊,不過現在對電影創作上,還比較落後,《黑客帝國》這種電影,打死他們都寫不出來。
“我這有一個電影劇本,你們能給多少錢?”
趙洛口袋隻有62元,還好他不是京城戶口,不然旅店都不讓他住,現在有規定,京城戶口不能住旅店,也不知道是誰規定的。
10塊錢一晚,他還能住5天。
戲劇學院他不打算回去,他們根本教不出來什麼,老師自己都拿不出作品,怎麼教學生?
科班出身的導演,往往不如有經曆的導演,科班教出來的,都是電影工人,趙洛可不想當電影工人。
“您有什麼好作品?”
男人40歲左右,趙洛不認識,肯定不是知名編劇。
“關於黑幫的,現在能拍黑幫題材電影嗎?”
“不能。”
男人明確回答著。
“科幻呢?我這有一個科幻題材的電影。”
“你小子是不是有病?這裏不是好萊塢,還科幻,我看你挺科幻的!”
“愛情的劇本,愛情總歸能拍吧?”
“愛情可以拍,不能有船戲。”
趙洛嘿嘿一笑:“我這裏有一個愛情題材的劇本,你們公司多少錢收?”
“先拿來看看,除非有10頁的劇本,否則別想談錢。”
一手交劇本,一手交錢。
這事有些難辦,趙洛剛重生幾天,寫什麼劇本還沒想好,現編來不及。
“我先寫一頁,行不行,就當交個朋友、交個朋友。”
中年編劇聽到趙洛這麼說,禮貌友善的把他“請”出去,嘴裏說著我(chou)愛(sha)你(b)。
衣服雖然被撕破,這說明他們喜歡我,先來一波啊Q自我安慰。
為了不讓自己餓死在街頭,還是打電話求救。
今年姐姐剛結婚,先讓她彙點錢過來,她住在縣城,彙款挺方便的。
打工是不可能打工的,這輩子都別想讓他打工,什麼叫藝術家懂不懂?
藝術家就要軟飯硬吃,還要吃的心安理得,不止吃女人的軟飯,還要吃家裏的。
“喂,姐,是我。”
“二驢,開學怎麼樣?京城冷不冷?”
當然冷,不冷怎麼要錢?
想一想,京城沒有他老家冷,這借口不好找,不能像前世一樣,拿孩子當擋箭牌,現在他還沒孩子,現生不趕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