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我…我懂事了嘛~~”我紅著臉掩飾道。
姑媽笑笑,接過碗筷,說是沒也不肯讓我來洗,囑咐我好好看著小驊,自己跑去了廚房。
晚上9點鍾,堂弟由於我的到來而被特別恩準的就寢時間也已經到來,在我連哄帶騙外加陪伴下,終於不情不願地睡著了,雖然可愛的小嘴還夢囈著湯姆和傑瑞的名字。
剛把小驊哄睡著,門鈴“叮咚”一聲響了。我正奇怪是誰這麼晚了還來登門拜訪呢,在陽台上的姑媽吩咐我道:“小義,帶我開一下門,我正在晾衣服。”
“好的。”我跑過去把大門開下來。
一股濃重的酒氣撲麵而來,我差點被這股酒氣給熏暈了過去。我打開過道燈一看,原來是姑爹回來了。
姑爹醉眼朦朧地看著我,喊道:“老婆,我回來了。幫我脫鞋。”
“老婆?姑爹你真的喝醉了。”我一邊幫姑爹拿來拖鞋一邊對著陽台方向說道:“姑媽,是姑爹回來了,他好像喝醉了。”
姑爹卻舌頭打結地說道:“沒…沒…沒醉,我還能繼續。老…老婆,一天沒見,你…你變得好漂亮啊~~”
暈死!!人家說酒後吐真言,也不是你這麼個吐法啊~~
我從來沒有對付這種事的經驗,所以不知所措地站在那邊,而本就已搖搖晃晃的姑爹,更是一屁股坐在冰涼的地上。
姑媽這時也從陽台走了過來,像習以為常般的,從容地把姑爹從地上扶起來,姑爹雙眼昏黃地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扶著他的姑媽,笑道:“嗬嗬~~老…老婆,看…看來我的確是喝高了,我看到……呃……我看到兩個你了耶~!不…不過……不過……其中一個好像是年輕的你~~你真漂亮~~~”
石化……我和姑媽同時被石化~~果然是有其父必有其子呀!可是……這句自古名言似乎不應該應用在這種事上麵的吧?
姑媽又尷尬地對著我抱歉地笑笑:“又讓你見醜了,剛才說的話你千萬別往心裏麵去啊。”
“姑媽~~~我又不是第一天認識姑爹了,他不就好個酒嘛~~沒什麼的,來,我們合力把他抬上chuang,讓他好好休息休息吧~~”
“真是尷尬的借宿呢~~”我倒在客房的床上麵自言自語道,也許到姑媽家來借宿一個星期,直到年三十的決定是錯的,也許有逃避這種想法也是錯誤的。今天逃過去了,明天逃過去了,後天呢?日子長著呢~~
做人要勇於麵對現實勇於麵對困難勇於麵對危險!
小瑟這時跳到床上來,舔了舔我的臉,毫不自覺地鑽進我的被窩裏麵,蜷曲著身子準備睡覺。我氣得一下把它扔到地上罵道:“要死啦,髒兮兮地就爬上來,一身鵝肝味,聞了就想吐!”
小瑟“喵嗚”地抗議我的虐待,我又砸過去一個枕頭,小瑟不叫了。過了半天,我探頭去看,卻見它已經抱著我丟的那隻枕頭睡著了。這家夥……
我搖頭苦笑,下了床,輕輕地用抹布把它的四個小爪子擦幹淨,小心翼翼地抱起它,把它放進被窩裏麵,跟它一同進入了夢鄉。
在姑媽家尷尬的藏了一個禮拜後,翻了翻日曆,今天就是年三十了。記得在姑媽家第一天晚上自己對自己說的那些話,到現在仍然沒有實現,我也很想麵對現實很想麵對困難很想麵對危險,可是每當我一想起老頭子那張危險的臉……哦,不是危險是威嚴的臉,我就禁不住的心裏發虛。
姑爹自從上次那次醉酒後的胡言,就再也沒有出現在我的視線當中,早上我起來,他已經走了,晚上我睡覺,他還沒回來。似乎在躲著我。
不過今天可躲不掉了,今天就是年三十,我們一家人得坐在一起團聚。一大早,姑媽就來喊我:“小義,我們馬上就去你家了。你跟我們一起去嗎?”
“呃~~那個……我……我不去了。”
“什麼?那可不行啊~~過年就得大家一起團聚的呀!”
“我的意思是說,我不跟你們一起去了。我得…我得,我過一會自己一個人回去。”我為難地說道。
姑媽也看出了我的難處,通情達理地說道:“那好吧~~那我們就先去了。你在家裏好好看家哦~~”
“不,我跟你們一起出門吧~~我到外麵去逛逛。我不能兩手空空的回家啊~~總得買些什麼帶回去吧~~”
“恩,說的也是,那我們一起走吧~~”
來到屋外,把姑媽和堂弟小驊送上出租車,姑爹還是神龍見首不見尾,我又沒責怪他什麼,幹嗎老躲著我?
一個人漫步在這個我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城市,一時間有一種茫然的感覺。由於姑媽不允許我穿我那身“圖特莫斯武裝”,說那樣一點也不好看,並拿出一套比較時尚的雪白色滑雪風衣送給我,還沒收了我那黑色的線帽,換了頂白色的頂著兩個淡黃色粉可愛的小球球的線帽給我。而現在的我呢~~已經學不會什麼叫作拒絕了,隻好任由姑媽隨意掰弄。
現在,這身行頭為我惹來了麻煩,我的身後,已經有不少情侶在那邊吵架了,我的前麵,還有不知道多少的情侶等待著吵架。
我看看時間尚早,在路邊小店裏麵吃了一碗拉麵,然後坐在公園的長椅上麵,把小瑟從包裏拿了出來,抱在懷裏不停地撫mo著。小瑟也很享受地躺在我懷裏,懶洋洋地。
我不知道我應該幹些什麼,我現在隻是盼望著時間能過的慢一點。我發呆般地看著不遠處,孩子們開心地打著籃球,情侶們卿卿我我。還有好多不知趣的男生過來跟我搭訕,我像一座石像一樣,對他們根本不予理睬,小瑟更是驕傲地昂著脖子,不屑一顧的樣子。
時間還是在我無聊的消磨中慢慢的逝去了,眼看天色已暗,再不回家已經說不過去了。我歎了口氣,想把小瑟再裝進背包裏,可是小瑟說什麼也不肯,從我懷裏跳下,在我腿邊轉來轉去,表示會跟著我一起走的。設身處地的為小瑟想想,那地方住的也怪難受的,於是便答應了它。
這下好了,美女配美貓,雪白色帶點紫丁香斑點的小瑟跟在我身後,我們兩個一搭配,回頭率幾乎是百分之百,我用眼角的餘光眇到,連好多女生都用羨慕的眼光回頭看著我。
想想,我就這麼兩手空空的回去怎麼行?再說早上也跟姑媽說過了,得買點什麼回去給父母。我進了超市,沒有什麼買東西經驗的我,一時也不知道給爸媽買什麼東西回去好,廣告上天天放的什麼口服液什麼什麼洋參我可不想買,那都是騙人的。突然想起上次媽媽來我學校的時候,我摸到的那雙粗糙的手,心下一陣感觸,於是便買了一瓶潤手霜,可是老爸怎麼辦?老爸喜歡抽煙,但是我總不能買兩包好的香煙送給他,那不是對他的尊敬,那是在害他,那是對他身體的不負責任。思來想去,最後決定買了一大包的杏仁。為什麼?因為杏仁潤肺,可以讓他好好保養保養已經被香煙折磨了幾十年的肺。
冬天的夜晚降臨的特別的快,本想踱步回家的我,在媽媽兩次的來電催促中,隻好上了出租車。
到了家門口,門是開著的,門口的鞋架上放了若幹雙鞋子,什麼型號什麼款式的都有。這麼多雙鞋子,也就表示我們家來了這麼多人。人一多,我的心也稍微的安定了一些,老頭子極愛麵子,這麼多人,他想發火也發不起來了吧?
我忐忑地象征性地按了一下門鈴,通知大家我的到來。很快,媽媽出現在門口。
“薛義啊~~你可回來了,你爸正在發脾氣呢~~說你這麼久了還不回來。趕快把鞋子脫了到你爸那邊去報到吧~”媽媽為我拿來了一雙拖鞋。
我一邊把買給媽媽的禮物遞給媽媽,一邊說道:“媽啊~~你怎麼裝的跟沒事人一樣?叫我躲到姑姑家的也是你,現在又叫我立刻去他那邊報到。”
媽媽接過禮物,看了一下,眼眶有點濕潤,聲音微微顫抖著說道:“傻瓜,花這個冤枉錢幹嗎啊?”
“這錢花的一點都不冤枉,我還有禮物給老爸呢~~對了,媽,你把我的事都跟爸說了嗎?”
“我……,沒有~~你爸那脾氣你也不是不知道,我哪敢開口啊?還是你過去給他一個‘驚喜’好了。”
“驚喜?但願他不要喜得暈過去。”
“找打~大過年的,淨說渾話!”媽媽把手舉起來,佯裝要打我。
正好這時小瑟又不失時宜地在門外叫了起來,提醒我還有它的存在。
媽媽問道:“哪來的貓?”
我跑到門外捏住小瑟的後腦勺上的那塊皮把它拎到媽媽的麵前說道:“我差點忘了,這是小瑟,我在學校的時候撿到的。小瑟,這是我媽,來打個招呼?”
小瑟被我拎在半空中,四隻小爪子可愛地吊在那邊,對著我媽“喵嗚”了一聲算是打了聲招呼。媽媽立刻被小瑟的可愛吸引住了,從我手裏接過小瑟,摟在懷中愛憐地撫mo著。
我來到客廳,爸爸背對著我坐著,正在跟叔叔一邊抽煙一邊聊著什麼,沙發上坐著七八個人,都是我們家的親戚,姑姑和堂弟小驊也在其中。除了姑媽還有正在津津有味地看著卡通的小驊之外,其他的人都用陌生的眼光看著我,顯然對我這個“不速之客”的到來顯得很是不解。
爸爸從旁人的反應中知道他背後站著一個人,於是轉過頭來看著我。問道:“你是……?”
“爸爸~~”我拿出那包作為禮物的杏仁遞給爸爸。
“爸爸?”老爸的頭上頓時冒出若幹的問號,問道:“我沒有女兒啊?你叫什麼?”
“爸爸~~我就是薛義……”我心裏十分的緊張,因此話說到最後,不免有些顫抖,“義”字也說得斷斷續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