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今日才剛嫁給他,就遭到了如此歹毒的偷襲,到底是什麼人想害她?
歸齊了然地點頭,“怪不得我今日睡得這麼沉,還做了噩夢,想來也是這靈羅幻草的功勞。”幸好他沒有在修煉,不然說不定就被引上歧路了。
等等。
歸齊忽然想起一件事,“少爺,我聞到香氣隻是昏睡,為什麼夫人卻中毒了?難道夫人剛剛在修煉?”
賀蘭瑕眼睫顫了顫,很輕地“嗯”了一聲。
“可是夫人不是……”早已靈根碎裂,無法再修煉了嗎?
後半句話,歸齊沒忍心說出口。
曾經名動五大門派,舉世矚目的劍修天才,一夕從雲端墜落,不僅碎了靈根無法再繼續修煉,還成了看不見的眼盲之人。
也怪不得,性情會變得如此古怪。
賀蘭瑕沒有接話,將雲慕遙露在外麵的手掖進被子。
歸齊早已習慣了他的寡言,自己分析道:“暗中之人對夫人似乎很是了解,連夫人仍在修煉都知道。”
在常人眼裏,雲慕遙明知自己無法修煉,怎會再繼續做無用功?若是不了解她的人,要害她也不會選擇靈羅幻草這種方式。
賀蘭瑕在心裏補充了句:恐怕不止如此。
那人不僅了解雲慕遙的心性,知道她不是會輕易放棄的人,也知道她何等心高氣傲,當她得知自己要嫁的人是他時,心中定然充斥著不甘和屈辱。
帶著諸多不好的情緒修煉,本就容易心境不穩,再加以靈羅幻草的迷幻之效,便能將她逼至走火入魔。
賀蘭瑕心思深,緊接著便開始懷疑,自己和雲慕遙的婚事,也是有人暗中操縱。
父親跟他說,這樁婚事是雲慕遙點頭的。可雲慕遙似乎並不知道自己要嫁給誰,所以才有了今日對他說的那番冷言冷語。
歸齊動了動鼻子,忽然驚道:“哪來的血腥味?”
空氣中的藥味漸漸散去,濃鬱的血腥味尤為明顯。
順著味道,歸齊很快看到了賀蘭瑕被鮮血染紅的衣衫。
因他穿的衣服是黑色的,屋裏燭火又暗,所以剛才自己一直沒有發現。
歸齊大驚失色,“少爺,您受傷了?”
賀蘭瑕的思緒被中斷,這才想起自己左臂被雲慕遙砍了一劍,不甚在意地說道:“無礙。”
歸齊撩開他的衣袖,看見一道血肉翻飛,深可見骨的劍傷,急得變了聲調,“都這樣了還說沒事。是誰傷的您?”
賀蘭瑕神情淡淡,避開了他的問題。
歸齊看他這樣,哪裏還有不明白。除了床上躺著那位,還有誰能讓少爺如此相護?
“夫人怎麼能這樣呢?”這麼深的傷口,再稍微用些力氣可就會傷到骨頭了,到時候就算治好了也容易留後遺症。
賀蘭瑕語氣帶著不讚同,“她被人下了毒,此事不能怪她。去幫我拿藥包紮吧。”
歸齊擔心賀蘭瑕的身體出問題,顧不得再抱怨,連忙風風火火地跑出正房。
他很快拿來熱水幫賀蘭瑕擦洗傷口,細心地給他上藥,“可能會很疼,少爺您忍著點。”
“嗯。”
賀蘭瑕隻是皺了皺眉,沒有發出聲音。
包紮完傷口,已是晨初破曉時分。
後來賀蘭瑕又給雲慕遙煎了一碗藥,算著時間差不多,讓歸齊去廚房把藥端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