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分離
諒歆紅的到來也是一個破壞性悲劇的開始。即使奕霖不肯承認，但是這始終是不能改變的事實，自己真的沒有辦法陪著周淺去到世界的每一個角落，尋找那根本就不存在的可能性。
莊秦帶著諒歆紅姍姍來遲的時候，周淺正抱著奕霖撒嬌。起因居然是大廳外麵荷花池兩隻鴨子，唔，確切說應該是一對鴛鴦。一開始周淺自然不知道那池子裏的是鴛鴦，等到奕霖鄙視著解釋了那玩意兒的名字以後，便扒著奕霖想要將那對東西抓回家養起來。
“胡鬧，你是想將他千裏迢迢帶回京城麼？這東西哪裏沒得買，你要在這裏抓？還有，這裏是人家的地盤你不要忘了。”
“淺淺喜歡鴛鴦麼？”諒歆紅走到周淺麵前搖著小腦袋，頭上的辮子隨著動作輕輕搖晃著。真的難以想象這麼個可愛的小家夥居然會是成名將近十年的神醫，十年前這家夥不是應該隻有八歲麼？很可疑的事情啊。不過貌似隻有周淺一人這麼覺得。古代人貌似全都很遲鈍－－
“其實也不是喜歡，隻是以前一直聽說現在是第一次看見。難免有些激動……”周淺絞著衣服的下擺顯得有些生澀。
奕霖又開始習慣性的動作，挑眉：“秦先生……”
諒歆紅蹦跳著走到奕霖麵前：“嘿，別叫那麼生疏好不好？都來到這兒了，你可以跟莊大哥一樣叫我歆紅哦。”
奕霖大笑：“歆紅，我很中意你。跟我回家怎麼樣？”
周淺哭哭啼啼的撲進奕霖懷裏：“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果然還是喜歡女孩子！小紅是長的很漂亮，可是你也不能當著我的麵出軌啊……至少，至少要在我不在的時候好不好？”
奕霖推開周淺的腦袋，對著諒歆紅微笑：“你看，有你在小淺會變得很有趣。所以跟我回家一起逗弄這孩子？”
“噗嗤——”諒歆紅掩嘴而笑，“我才不要當這麼大孩子的後媽。而且還這麼不懂事，會很辛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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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淺在地上滾來滾去，奕霖在一旁淡定的喝茶。
莊秦看不下去了，扶起周淺拍掉他身上的灰塵：“馬上就開飯了，你弄得這麼髒兮兮的做什麼？”
“說到開飯，我還真的有點餓了！”周淺蹦躂回奕霖身邊，搶過他手裏的茶碗就猛喝了一大口茶，然後塞回奕霖手裏。奕霖接過也沒說什麼，就著手裏的茶又開始淡定的喝茶。
“你們的關係真的很好……”莊秦的話裏有著任誰都能一下子分辨出來的酸澀。諒歆紅擔憂的忘了他一眼，明明知道全是假的卻隻有自己深深的陷了進去。可憐的到底是誰？
管家在適時的時候上前對莊秦輕聲說了句話，莊秦收斂起自己的精神，對著所有人微笑：“請大家移步飯廳，今天我做東讓大家嚐嚐我們武林盟廚師的拿手好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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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頓飯吃的七零八落，飯菜的確是可口美味，武林盟的廚子在某些菜式的造詣上甚至還超過了皇宮裏的禦廚。問題是剛剛上桌動筷子沒多久，劉淇就衝上來對著奕霖耳語了一番，奕霖的臉色迅速變黑。然後起身告辭，然後就直接抱走了周淺，招呼都不打迅速而直接。
諒歆紅依舊擺出同情的眼神看著莊秦，被看的人視若無睹，一口接著一口抿著手裏的酒杯。今年新釀的桃花釀沒有陳年的更為香甜，果然不是三月三的桃花瓣就是欠些感覺。
“每年三月三你必定會在這裏親自摘花釀酒，今年的那天你在哪兒？”諒歆紅小小舔了口酒，眉頭微皺，“這不是……”
“隻是去了某些地方稍微走走罷了。你在擔心什麼？”
“你這是在玩火*你知道麼？”
莊秦微微一笑：“你不知道有個詞語叫做浴火重生麼？”
“莊大哥你別傻了好不好？他已經死了！”
“我知道，你不用這樣幾次三番的提醒我！”莊秦露出恬靜的笑容，像個聖者，“我要你對周淺說——你要去西聖尋找生子的秘方！”
諒歆紅看著莊秦的樣子就像看著一個惡魔，三年了，可是事情似乎一點都沒有淡去，所有人都還記得就像是昨天才發生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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奕霖出宮快三個月了，雖然說八百裏加急每天都傳來無數奏章奕霖也一一批改了回複。但是國不可一日無君，更何況這個君主整整翹班了三個月，所有人都著急了。宮裏的老臣老太後三番四次派了人過來催促，這次算是下了最後通牒。
“就這樣，我們收拾行李明天就起程回宮。那些太監宮女肯定都想死你了，還有老太後太妃怕是等你回去了要被抓走好幾天。”
周淺安靜的坐在床沿，望著奕霖欲言又止。奕霖歎了口氣走向周淺，從背後輕輕擁住他：“你出來愛怎麼玩都行，可是你要記得最後陪伴你的始終都隻有我。好麼？”
“你怎麼了？說些什麼呢？”
“沒什麼，如果你還想繼續玩一會兒……隻要記得……如果他們不要你了，記得回到我懷裏來。整個皇城在任何時刻都歡迎你的到來。”
奕霖這麼簡單的放手也是所有人始料不及的。當然這也是沒有辦法的，因為太後不僅僅是讓他回宮繼續主持朝堂，更重要的是——今年奕霖16歲了，選妃的事情也被正式提上了行程。奕霖不想這些事情讓周淺親眼目睹這些事情，自己也不能避免這些事情的發生。畢竟世上沒有真的生子藥，男人之間也始終欠缺了那一層正常男女之間必須有的關係。而自己也不可能放下這萬千人所在意的皇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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諒歆紅在第二天一早到了奕霖所在的客棧，對著正待出發的一行人說：“我要去西聖一趟，那邊的人崇尚巫醫神術。小淺你要不要一起去看看？說不定那裏有你想要的東西！”
奕霖跨上了馬，周淺拉著他長袍的下擺。
諒歆紅站在不遠處看著兩人告別。
莊秦坐在武林盟最高的閣樓上喝著三年前釀下的桃花酒。
天空中忽然飄來了柳絮，白茫茫的很快就落滿了一地……
12.起程
“你別給它拿魚啊！虎子不吃魚！”（還記得麼？這是被如媽忽略了很久的那隻“神獸”。）
“可是貓仔不吃魚吃什麼？”
“誰說虎子是貓了，是老虎！老虎！給我拿新鮮的肉過來！”
等到下人拿了新鮮肉過來，果然看見那隻小白貓啃噬了起來，喃喃著道：“還真沒見過這麼小的貓仔居然會吃肉。奇了~”
莊秦遠遠看見周淺，笑著喊了一聲。周淺抬頭對著他回以笑容。
“在做什麼呢？”走到周淺跟前低頭問道。
周淺輕輕舉起小貓仔：“我的小虎子漂亮吧？”
莊秦笑著揉了揉貓仔的長毛：“恩，很漂亮的小貓……”
周淺生氣了，明明主角受說什麼，邊上的人就應該附和才是！結果到自己身上，不過是指著小貓說這是老虎，居然沒有一個人願意配合自己！當我是傻子哄哄也成啊！哼！
諒歆紅每次出現都像個仙子，紅衣翩飛著走了過來從周淺懷裏抱過貓仔：“淺淺，這小虎崽哪裏來的，好可愛哦~~”
小狗樣的趴在諒歆紅身上：“是吧是吧，我就說這是老虎了啊！可是那些笨蛋全都說是貓！”
諒歆紅微笑：“這隻虎崽可以送給我麼？它的血液是極為珍貴的一種藥材……”
周淺剛要點頭就聽見了後麵那句話：“你，你要殺了虎子！”迅速搶回虎子跑到莊秦身後一隻手還拉著莊秦的衣服，瑟瑟發抖。
“不是，殺了它做什麼！你知不知道這虎崽幾百年才出一隻，而且一般情況下隻要唾液便可入藥。除非是萬不得已的情況也隻要放幾滴血就好，何苦要難為一隻畜牲？而且貓虎獸非常難以飼養，你這樣天天給他吃肉恐怕活不過三個月。”
周淺詫異，這還真的是老虎啊！但是此時說出來會很丟臉於是略過這個話題：“真的隻要唾液，不隨便放血絕對不殺了它？”
“當然！”
周淺看了看諒歆紅又看了看莊秦，雖然有些舍不得，但是如果諒歆紅真的會對它好會好好利用它也算是一件好事。“他的血能夠治什麼病？”
“一種毒，你不會想知道的……”諒歆紅抱著虎子翩然離去。而周淺不知道的事情是，多虧了當時自己把虎子給了他，否則將來自己的小命可就堪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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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林盟的日子的確有夠閑，加上天氣回暖脫掉那些厚重的外套周淺猴子般的性子又開始活躍了起來。幾乎天天都把整個園子弄得雞飛狗跳的。而莊秦每次都縱容的看著，有時候周淺甚至覺得莊秦那眼神分明是在看自己兒子一般。話說這個時候出現的不是應該是有著強勁攻勢的追求者麼？
周淺每次去問諒歆紅什麼時候出發去西聖，總會得到各種不同卻都很道理的說辭要延期去。有時候周淺也會想這裏麵是不是有什麼自己所不知道的暗箱操作。比如其實是奕霖把自己賣了，所有人都在騙自己之類的。畢竟一路上莊秦的出現又或者諒歆紅在最後關頭留下自己（兒子你好像忘記了是你自己不肯回宮吧~），可是如果事情真的是這樣是不是也太過於可怕了些？
就這樣，周淺每天都在胡思亂想中度過，所以對於很多明顯的事情全都忽略帶過。於是在莊秦終於宣布可以出發的時候周淺依舊對奕霖選秀的事情一無所知。
諒歆紅其實真的是在準備一些事情，比如她這次過來江南城是為了一株用來治療陳年骨痛的草藥。而等了許久始終找不到蹤影，於是決定先行離開讓手下的藥童繼續守著。如果提前找到了送回藥廬便好，自己這一路上也可以尋找其他的藥材或者根治之法。
“小紅是為誰采藥呢？”
“為我師父，十年前師父受奸人所害導致雙腿經脈盡斷。後來雖然接了回去，可是劇烈的骨痛一直折磨著她。”
“哇，誰這麼歹毒？”現代人始終對武林這種打打殺殺的事情充滿著病態的向往，不過受害者當事人卻不想再繼續談下去了，畢竟這種事情沒人願意當作故事到處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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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秦拉著周淺乘上了同一匹馬，烏黑的踏雪，四個腳掌果然是雪白雪白的。不知道跟奕霖的馬比起來哪個厲害點。隻不過——
“我自己會騎馬，為什麼不讓我單獨一匹？”
“因為別的馬比不上我的踏雪跟歆紅的雷音，如果你單獨再去找另外一匹馬，路上我們可能要因為等你而浪費很多時間。”
“可是兩人共乘一匹會加大馬匹的承受力，到最後他累了還不是一個效果？”
一句話差點噎到了莊秦，不過為了達到自己那不可告人的秘密莊秦還是斂起神色狠狠地一夾馬肚子，踏雪吃疼飛一般的跑了開去。速度真的很驚人，周淺由於沒有做任何準備，嚇得他隻有牢牢抓住莊秦的手臂整個人靠進他懷裏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