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第二天家屬又換了新花樣,不再扯橫幅了。家屬的兒子一身孝衣抱著他母親的照片,直接跪在了『婦』科的門口,哭哭啼啼的,邊上還有人在配合著燒紙錢,弄得整個科室烏煙瘴氣。王禹遠遠的看著,照片上老人很慈祥的笑著,可是現在卻永遠離開了她的親人。他突然想到了自己的母親,如果自己碰到了這種事,肯定也不會善罷甘休的,患者家屬雖然方法不太對頭,但是畢竟心情可以理解。看著老人的照片,王禹心裏一陣難受,突然他“蹬蹬”的跑過去,直挺挺的跪在了老人的遺像麵前,恭恭敬敬的磕了三個頭。這下所有人包括家屬都愣住了,王禹的做法實在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患者的女兒突然衝了過來,使勁的推王禹,一邊推一邊罵:“滾,你這個殺人凶手,不要玷汙我媽媽的遺像!”王禹冷冷的看她一眼,轉身離去,她卻還在那裏自顧自的罵罵咧咧。
晚上,王禹躺在床上,秦宜柔偎依在他身邊輕輕的說:“寶貝,別再為這事煩心了,都說了沒有你的責任。”王禹搖搖頭說:“這不是責任不責任的問題,畢竟老人家是做完手術才走的。”“難道這個包袱你要背一輩子?”王禹苦笑了一下說:“不知道。”宜柔突然爬起身子,歪著腦袋問:“寶貝,你想沒想過病人家屬是怎麼知道你是主刀的?”王禹淡淡的說:“肯定是蘇猛告訴的。”宜柔點點頭說:“我還以為你徹底麻木了,看來還沒有。”
家屬就這樣每天換著天花樣鬧,每天『婦』科門口都像過年似的那麼熱鬧,且花樣翻新,絕不重樣。也不知道是誰策劃的,這位不去當導演真是浪費了。醫務科長都快成了『婦』科的常駐大使了,每天勸一陣,回來喝口水,再出去接著勸。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家屬的目的已經不是為老人申冤那麼單純了,更多的是希望能得到經濟上的賠償。這天王禹突然被叫到了院長室,看著那個老『色』狼坐在老板椅上,王禹的氣就不打一處來,同時葉瓊又浮現在眼前,葉瓊智鬥老『色』狼的事仿佛還在昨天,可是現在卻永遠也見不到她了。院長悠哉遊哉的喝了口茶水說:“這件事現在鬧的沸沸揚揚,家屬要求處理你的願望很強烈,現在醫院很為難。”王禹淡淡的說:“國有國法,院有院規,按規定辦吧!”院長沉『吟』了一下說:“其實這件事可大可小,就看你怎麼做了。”王禹心中暗笑,狐狸尾巴終於『露』出來了,但依然不動聲『色』的說:“請院長明說。”院長壓低聲音說:“把錄音筆給我,我不再處罰你。”王禹心說我才沒那麼笨呢,給你了你才會處罰我呢,當下淡淡的說:“錄音筆是葉瓊放的,我不知道在哪。”“你……”院長顯然是不信,擺了擺,到時別後悔!”王禹麵無表情的轉身離開。
第二天,事件的處理結果出來了。醫院處於人道主義考慮,一次『性』付給患者家屬人民幣20萬元,同時王禹停處方權,手術權三個月,其餘醫生都受到了或輕或重的處罰。家屬這才偃旗息鼓,『婦』科終於安靜了,又恢複了正常的醫療秩序。受了處罰,王禹卻沒有半分怨言,相反心裏倒是好受了許多,至少不再那麼內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