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還是李少典拍板:“就按照老四說的辦,我們留在這裏,反而會成為他的累贅。”
“但是老四,我有話要跟你說。”
陳安年趕緊低下頭,側耳傾聽。
“你現在的實力比師傅還要強,在修煉上,我沒有太多要跟你說的。”
“但是你要記住,做任何事情之前,你好好想一想小柳,想一想守拙峰。”
“你已經不是一個人了。”
感受到師傅話裏濃濃的關心,陳安年重重點頭,“師傅放心,徒兒記下了。”
“好,那咱們今天就好好聚聚,明天隨宗門離開。”李少典說道。
徐守樵笑嗬嗬地去準備做飯了。
陳安年上前,抓住師傅的手,丈六神力緩緩流入李少典的身體裏。
李少典難以置信地看向陳安年。
陳安年笑著點頭。
一切盡在不言中。
越是往師傅體內輸送神力,陳安年就越是心驚。
師傅的身體像是沙子,稍不注意就要散架,能夠支撐著走路都已經極為艱難了。
陳安年足足消耗了三千滴丈六神力,李少典全身的骨骼才全部愈合,而且剛愈合,便直接提升到了金身境巔峰。
“我就說我的想法沒問題,骨頭碎成渣,我用元力不斷淬煉,隻要恢複,就能成為淬煉最徹底的金身境。”
李少典手掌都在微微發抖。
整整八年,他的身體終於完全恢複了。
就好像一個雙腿殘疾的人,一朝能夠起身走路。
這種喜悅,絕非一般人可以想象。
陳安年搬出兩個酒壇,裏麵裝滿了丈六神力。
這下子也把他所有的存貨都用光了。
“師傅,這個酒壇裏就是剛剛給您用的藥力,一壇子給宗門,是我對宗門的補償。”
“另一壇子,就咱們守拙峰自己用,三位師兄都要修煉,有了這些藥力,應該足夠了。”
李少典沒有拒絕,收了起來。
羅有財趕緊湊過來:“那啥,我也算是半個守拙峰人了吧?我是不是也能用?”
“那你得問師傅,我可管不了。”陳安年趕緊擺手。
這種要名分的大事,必須得師傅做主。
李少典上下打量了一下羅有財,最後一臉嫌棄地說,“等他們用完,剩下的再給你用吧。”
“得嘞,師傅。”羅有財立刻順杆往上爬,笑嘻嘻地搓手喊道。
陳安年又拿出幾個大葫蘆,裝滿了荒血神力還有星辰神力,遞給柳蘇,輕聲叮囑,
“這些你拿著,鍛骨三境要用的藥力師傅那裏有,這些是氣血三境還有開竅三境用的。”
柳蘇乖巧地點頭,把葫蘆收進儲物戒裏。
那枚精致如蝶的儲物戒,她一直都戴在右手的中指上。
陳安年想了想,拿著二師兄的筆墨紙硯,想把《周天星辰法》以及《無漏金身劍體》默寫下來。
可是還剩最後一步的時候,一種從未有過的危機感湧上心頭,四周仿佛有陰風怒號,天空中也有烏雲要彙聚過來。
似乎天地都在阻攔他。
“不要繼續往下寫了。”李少典趕緊阻止陳安年,“古老的傳說裏,有些東西是會遭到天譴的。”
“過猶不及,你想留下圓滿的功法,本意是好的,但就算留下來了,我們也修煉不了,否則隻會被天地懲罰。”
陳安年悚然,他想到了自己被雷劈的景象。
隻能無奈停筆。
最終留下殘缺的修煉之法。
但也比在外流傳的功法,強上太多了。
甚至鬥戰宗都沒有這個層次的法門。
“師傅,這個就交給您了,除了守拙峰,還請您不要外傳。”
陳安年將功法交給李少典。
李少典也是一臉嚴肅。
這種層次的功法,他聽都沒聽說過。
要是泄露出去,恐怕青山宗會遭遇比當年更大的危難。
“放心,我會好好傳授給小柳的。”
“師傅,我沒那個意思……”陳安年摸了摸腦袋。
李少典嗤笑一聲:“行了,你當師傅腦子壞了?”
“那你把開竅三境的功法收回去。”
陳安年直接抱拳討饒。
唉,師傅太聰明可怎麼搞哦?
……
守拙峰的晚飯吃的無比豐盛。
大師兄做了一大桌子菜,羅有財也特意去找了些宗裏麵不常見的菜肴。
柳蘇的菜單獨放在麵前。
所有人都端端正正坐好,等著李少典宣布開飯。
“咱們守拙峰的隊伍是越來越大了。”
李少典環視著所有人,“希望我們守拙峰的所有人,能夠一直平平安安。”
“開飯。”
話音未落,除了柳蘇慢條斯理地吃著麵前的菜之外,其他所有人都開始拚命搶菜。
一雙筷子都能變出花來,精妙的武學成為了搶菜的絕招。
六個人當中,羅有財無疑是最吃虧的那個。
甚至連已經夾起來準備送進嘴裏的雞腿,都被奪了下來。
一頓飯下來,陳安年不禁想起了當初,剛來守拙峰的時光。
真是讓人懷念哪。
飯後,
陳安年坐在涼亭下,看著天上的月亮,柳蘇靜靜地站在不遠處,懂事地沒有上前。
一個師傅,四個半徒弟,一排坐著。
“老四啊,林家很強,你千萬不能衝動,慢點來不著急。”李少典說道。
“就是,也許我們很快就回來了,到時候幫你把林家收拾了。”沈春秋笑著說。
夏龍雀剔著牙,啐了一口:“嗬嗬,你還是先把你的一字跨符海練出來吧,整天有的沒的。”
沈春秋趕緊看向李少典:“師傅,三師弟最近態度很不好,一點都沒有身為師弟的自覺。”
李少典彈了彈手指,夏龍雀“嗷嗚”的一聲跳了起來,
“啊,師傅,我錯了,我錯了……”
月光下,所有人都在笑。
陳安年拍了拍羅有財的肩膀:“等我把林家解決了,你就再回來開太清閣。”
“好,我這羅閣主還沒當過癮呢。”羅有財搖頭晃腦地說道。
明月漸漸到了頭頂,
徐守樵輕咳了幾聲,“那個啥,咱們是不是該去睡覺了?”
“睡什麼?明天都走了,不多坐會兒?”羅有財好奇地問道。
李少典也趕緊咳了兩下:“廢什麼話?趕緊回屋睡覺!”
幾個人連忙起身,嘖嘖說道:“剛開始還沒覺得,這下子怎麼就突然困了呢?”
“是啊,眼睛都快要睜不開了……”
陳安年一臉尷尬,你們特娘的能不能敬業一點啊?
裝也裝的像一點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