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時無一事,命也有三信。之子不能賦,恩深知幾分。
十年前,陳天方為救朝家命喪黃泉,陳英雄為保護朝月雙目幾近失明。於是朝天讓陳家唯一的獨子住進朝家,並給予陳英雄此院,讓其於此處安身,並將其養大。
此番下來,陳家救命之恩可算還完?
當然不算!江湖之上,救命之恩大於天。
想還此恩,除非恩人開口,否則隻能以命相抵絕無他法,更別說以財物還恩,那隻會給你自己的命,定了價錢。
數十年前,便有一國皇子如此做,他為回報救命之恩,給予恩人黃金萬兩。不到半日,敵國就發出刺客懸賞,用萬兩黃金加一個銅子的價格要他性命。
此事傳得沸沸揚揚,誰能想到,一國皇子的命隻值萬兩黃金,而那加上的一個銅子兒,更是嘲諷味十足。
“王子安,你說我趁朝天叔叔不在企圖侵占朝家家產,可你沒想過,是我休的朝月!那此刻我再問你,我既貪圖朝家,為何還要解除婚約?”陳英雄眼眸中噴發出深深的不屑,質問王子安。
說來也對,隻要陳英雄等到與朝月成親那日,這朝家一切都會有陳英雄的一部分,哪怕朝月不願成親,朝天也會拿出一部分給陳英雄作為補償。
王子安咬牙切齒,卻是沉默不語,他心中不斷推算,可找不出一條陳英雄悔婚的好處。
見王子安無話可說,陳英雄憤憤而言繼續道:“朝家無一人懷疑我會侵吞家產,朝叔叔更是將我看作己出,朝月與我因婚約之事不快也未將我趕走,你卻以下人身份行主人之事,想將我逼出朝家,此為無禮!”
陳英雄停了停,對王子安白眼相向,轉身向他人。
“我與朝叔叔如父如子,無半點賊子之心,你王子安以下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一口咬定我窺視朝家家主之位,想要汙名於我,借此將我這個半瞎子趕出朝家自生自滅,此為無德!”
陳英雄話完,院中所有人等無不瞠目結舌,目不轉睛地看著陳英雄。
這些話句句有理,又似乎句句無理,但又讓人難以反駁。
“你這是強詞奪理!”王子安口舌不直道,不敢置信陳英雄能夠說出這些話來。
“強詞奪理的是你!”不給王子安說下去的機會,陳英雄先聲奪人道:“你看上我身邊丫環小囡的美貌,便以各種荒唐理由針對於我,別人聽了,以為你是個至忠至誠的人,誰知你這骨子裏的,不過是個好色之徒。”
“你說你飽讀詩書,自認為自己心中滿是經綸大道,可在我這個瞎子眼裏,你不過是個無禮無德無恥的好色之徒!”
風息不斷,院中眾人更驚,王子安渾身顫抖,雙拳扭曲緊握,牙間發出‘咯咯’之聲,雙目滿是憎恨血絲。
“哼!王子安,你品性敗壞,目無主次,即刻起趕出朝家,今後不許再以朝家人的身份行走江湖!”陳英雄咄咄逼人,此刻場中局勢對其大好,他不會給王子安繼續攻擊自己的機會。
“王升榮,執行!”
王升榮四肢微顫,血氣上湧,麵露痛苦神色,對著王子安道:“王子安,你還不速速離開朝家,真要我親自動手嗎?”
王子安臉色慘白,一陣青紅交替變化,眼珠子瞪圓,牙齦中因緊咬而血絲不斷,最終還是轉身,邁著無力步子離開了此處。
此言一出,王子安臉色慘白,一陣青紅交替變化,眼珠子瞪圓。
“好啊,好一個陳英雄,沒想到你這個瞎子竟然是如此的能言善辯!“
陳英雄冷冷道:“王子安,你是走還是不走?難道真要你升榮叔親自動手?”
王子安麵露猙獰之色,一雙血紅之眼盯著陳英雄,臉色陰狠。終是轉身,一步一頓地走到門邊,突然他身體微晃,腳步踉蹌,身體搖晃幾下倒退,最終重重摔落在地,摔得狼狽不堪。
“陳~~英~~雄~~!“王子安仰天長嘯,一陣陣淒厲聲響徹整個朝家院落,他麵容猙獰,眼眸通紅,眼淚止不住流出。
此時此刻,他仿佛回到了數年前,回到了與王升榮初見的時光,那時候他還是個單純靦腆的少年。
風起風落!這一日,朝家再成京城焦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