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夏,皇宮。
“去了這麼久,也該回來了。”
木蘭苑內,西夏新皇望著大門的方向凝著眉道,在他左手邊的茶幾上,放著他喝完茶的空茶盞。
手肘擱在茶幾上,拇指和食指捏著茶蓋的頸,他有一下沒一下地撥弄著蓋子,扣在茶碗上嗑嗑的響,似乎十分喜歡這種單調而純粹的樂聲。
墨七在門口侍奉著,聽著那猶如魔音一般折磨神經的聲音,不滿地低聲抱怨:“爺啊,你這是要把屬下逼瘋嗎?都多大的人了,還玩兒這些個折磨人的玩意兒,你要是有點兒良心,就放過屬下吧,屬下在外麵吹風受凍已經夠可憐的了。”
說罷,墨七歎了聲氣,抬頭望天,苦大仇深地禱告:“菩薩,你要是還有一點兒憐憫之心,就快些讓皇後娘娘回來吧,能救墨七於水火之中的,可就隻有她了。”
禱告完,墨七忍不住抬頭張望木蘭苑的宮門方向,期望去接人的青葉能快些出現。隻要青葉出現,便表示他把人給接回來了,而他,則可以功成身退,不用再大冷天的挨凍受罪。
“噗嗤!”驀然,木蘭苑的宮牆外傳來踩踏積雪的聲音,墨七耳朵一豎,仔細聽了聽外麵的動靜,心中一喜。
回來了!真是太好了!
笑逐顏開地衝下石階,墨七快步衝到宮門前,待雲驚華經過時誇張地將腰彎到與地麵平行,道:“恭迎娘娘回宮。”
他這陣勢太過隆重,引來雲驚華的側目。“怎麼了?可是出了什麼事?”
墨七站直身,險些熱淚盈眶。“沒事兒,就是娘娘你能這麼快回來真是太好了。”
娘娘啊,你簡直就是屬下的大救星啊。
瞧著墨七甚是激動的神情,雲驚華揚了揚眉,很快便猜到定是時不時便會發神經的某隻又暴走了,那人定然又幹了某些折磨人他自己卻不認為是折磨人的事兒,逼得墨七快要抓狂。
她也搞不明白風華卓絕學識傲人的某隻,為什麼會不定時的發神經,一旦她離開木蘭苑去了別的地方而沒有向他報備,他就會像得了失心瘋一般命人到處找尋她的下落,就好似她是心智不全的幼童,在宮中散個步也會迷路。
“好了,我回來了,如果沒什麼別的事的話,你該做什麼便做什麼去吧,不用在這兒熬著。”
一個“熬”字,準確無比地道盡了墨七的“艱辛”,守著一個喜歡“折磨”下屬的主子,真的是太煎熬了。
“是,屬下告退。”墨七神色激動地退下,在他心裏,雲驚華顯然就是救苦救難的觀音菩薩在現世的化身。
掃了一眼墨七猶顯輕鬆歡快的背影,雲驚華心中微詫。
這上一回,她獨自一人出宮與姑蘇讓見麵時,某隻神經質地讓青葉捎信給她,說他突然染了重病,渾身發著高燒,嘴裏一直說著胡話嚷著要見她,等她跟著青葉急急忙忙趕回宮中時,卻見某隻在院子裏悠閑地玩射箭遊戲。
墨七等人的頭頂擺了蘋果等水果,他在那兒拉著弓比劃,射出去的箭總是危險地從墨七等人的耳邊或者發頂擦過,一個水果也沒射著不說,倒是把墨七等人嚇得夠嗆。
這上上一回,她與晴姨到禦花園散步,臨走時就隻帶了幾個宮人,沒有告訴其他人她去哪兒,誰知沒過多久,便有大批墨家軍風風火火地趕到禦花園,說他正在整個宮裏四處找她,怕她被人劫走了。
這一回,不知某人又搞了什麼花樣,且待她前去看看。
雲驚華緩步來到門前,隻見某人規規矩矩地坐在椅子裏,嘴角噙著笑意睇著她,眼神無比溫柔笑容無比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