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時候會想,如果那人還在,他就不會走到今天這步了吧,像個魔鬼一樣,可是真好,又見到了。
他認真的問胡雋,“你會照顧好你的基地對嗎?”
這是自然,那是她的心血,胡雋下意識點頭。
爾法看起來有幾分高興,他目光灼灼的看著胡雋,好像要把她的臉上看出一個洞來,那樣炙熱就連胡雋這樣長期被人圍觀的都有些受了不了。
還好,沒多久他就移開了視線,他雙手輕輕捂在自己的胸口,停頓片刻。
突然,屋子裏泛起了五彩的光芒,有一種很玄妙的感覺充斥在空間,那是蓬勃的力量,它們在空中四散,飛舞,胡雋不自覺的蹙了一下眉,隱隱覺得這份力量很熟悉。
胡雋想動,卻發現全身就像定住了一樣,而早在之前,爾法開始訴說他的經曆,其他人也已經不能動彈了,如同被冰凍一樣,隻不過她的目光一直追隨爾法沒有注意。
這樣的束縛,讓她原本舒適的心竟然提了起來,她忘記了對麵這個男人根本就不是善茬,他讓小冰控製這麼多人,縱容他們吃人,無論目的是何,也壓蓋不了罪惡的事情。
她眼睜睜的看著爾法將一團泛出純潔光芒的東西,送到胡雋麵前,胡雋的雙臂如同被指揮一樣抬起,雙手交疊,形成一個小小的凹陷,她的的思想是顫抖的,可是心卻非常平靜,仿佛接收到了那團東西的善意。
爾法低頭看著二人上下重疊的手,輕聲道:“對不起,給你們添了很多麻煩,我不求你們原諒,希望這樣做,可以彌補些。”
話音剛落,爾法的手就輕輕覆蓋在了胡雋的手上,那團東西順理成章的轉移的真諦。那團東西如此柔軟,溫暖,充滿了純潔的氣息,如實如此生機勃勃,宛若剛剛孵化的小雞。
等胡雋再看眼前,爾法已經迅速衰老,你永遠不能想象,明明一個20多的小夥子,竟然漸漸變成皮膚如同枯樹般皺著的老頭,烏黑柔軟的秀發,漸漸變成幹澀無力的純白,明明挺立的腰板變得佝僂。
他用盡最後一絲力氣,隻道了一聲:“對不起。”那眼神迷戀,難顧,悲傷又暗含一絲絲喜悅,糾纏在一起。
爾法一下子重重摔倒在地上,沒了氣息,嘴角卻掛有微笑。就這樣死了,在他死掉的一瞬間,一切好似又恢複了,周圍又開始喧鬧。在一個遙遠寧靜,被鮮花植物覆蓋的地方。
就在這樣一個地方,在一個露天的天坑隻有,有一棵參天大樹,大樹粗壯,十多個人都圍不過來,而且很高,遮天蔽日的隻讓人覺得望不到頭,樹枝茂密,樹葉蔥蘢,銀色的葉片上結滿彩色的花朵,隻有一朵花,靜靜的飄落了下來。
許多許多的人聚攏在一起,靜靜的站在樹下,看著那朵花。
“爾法,他,死了。”不知是誰,說出了殘忍的事情。
一個女孩大喊一聲,“你胡說!”聲音裏充滿了顫抖,憤怒,以及不敢置信,她一把推倒那個說話的人,凶狠的壓在他身上,大聲的重複:“不會的,他不會死!”
她的眼神很大,也很凶殘,好像隻要再多說一個字,就會殺死他。
從人群中走出一對夫婦,他們滿臉悲痛,卻仍拉住女孩勸慰道:“別這樣,爾法死了是事實,他,真的死了。”
死了?
女孩眼淚唰的一下子掉下裏,他怎麼就可以死掉,他說過要看著自己出嫁的。眼淚滴滴答答的落在鬆軟的泥土裏,很久就消失不見。
在這片空曠的土地上,漸漸自發響起古老而悠揚的歌聲,女孩也終於站起來,眼含淚水,附和著節奏吟唱起來。聽不清歌詞是什麼,隻覺得神秘古老,曲調悠揚婉轉,雖略有悲傷,卻充滿了祝福味道,以及一點說不清道不明的灑脫與飄渺。歌聲久久,直至那朵花沒入土壤,成為滋養大樹的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