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睡一會兒。”胡大娘雖然心慌擔憂,卻抵不住全身的劇痛,疲憊的閉上了眼睛。
“媽,你好好休息。”胡茜說,輕輕給胡大娘蓋了一個小被單。
卻第一次對這樣的世界產生了心底深處的恐懼之感。
“媽媽,爸爸還會回來嗎?”冬冬抬頭,天真卻認真的問著胡茜。
胡茜看著兒子,不願告訴他殘忍的事實,隻說:“冬冬不喜歡跟著媽媽嗎?”
“哦……喜歡。”冬冬低下了頭,不知在想著什麼。
等胡大伯醒來已經天黑了,他看到家裏的境況,隻覺得世界崩塌了,沒有食物的一家人要如何,受傷的妻子和兒子,年幼的外孫怎麼活。
“爸,你別太著急上火的,我還留了些食物。”一見父親這樣,胡茜連忙撕裂沙發,將早就趁機在藏在沙發裏麵的些許食物拿了出來。
胡大伯一見如此,才輕舒了一口氣。
即便有這些儲備糧,也抵擋不住胡大娘因重傷,身體迅速衰弱的事實。
她兩頰凹陷的厲害,漸漸說話都困難得很,整個人看起來蒼老了十多歲,就像被人抽走了精氣神一般,幹癟灰白。
而那天之後,胡躍卻如同植物人,再也沒有說過一句話,也沒有表情,天天閉著眼睛,哪怕睜開,也是雙眼無神。
三天後,胡大娘終因重傷不治身亡,胡茜隻覺得恨自己的無知,居然找了這樣的老公,害得自己家破人亡。
隨著天熱,胡大娘的屍體漸漸發臭,鄰居不斷的提意見,胡大伯忍痛將自己的結發妻子在扔出了大樓。
不是男兒不流淚,隻是未到傷心處,當晚,胡大伯哭了一夜,恨自己無能。
但,這並不是結束,胡家並非唯一一家被惡人裏應外合的受害家庭,當天還有兩戶人家,通過這樣的方式被洗劫一空。
隨著這夥人第一次作案的成功,他們似乎是嚐到了不勞而獲的甜頭,不再用裏應外合,而是強行闖入他人家中,最初他們隻是搶食物並沒有致人死亡,但是隨著食物越發珍貴,人們開始奮起反抗,結果卻是慘死於他們手下。
最令人發指的是,他們並沒有就此住手,而越發猖狂,虐待這樣的事情也屢屢發生。
不少少女成了他們的玩物,日日可以聽到被強拖到走廊中的被害女子發出的哀嚎與求救,以及他們殘忍卻又開心的笑聲。
兩種聲音交織在一起,聽的人毛骨悚然卻又心酸不已。
他們也曾企圖再次強入胡大伯家,但胡大伯自從死了妻子後,整個人都變得更為威猛。
當他們第一次敲響了胡家的大門,胡大伯就拿起菜刀,衝出門,要和他們拚命,他們作威作福不過是在他人懦弱的前提下,卻不敢對有刀不要命的胡大伯做什麼,於是胡茜才得以幸免淪為玩物的下場。
因每家每戶的食物都是有限的,漸漸搜刮的食物不再足夠他們的生活,於是他們強製要求每家每戶都必須派人去尋找食物,隻讓幹活也不給飯吃,樓上的人迫於威脅,不得不出去,卻使得樓上的人迅速虛弱下來,有的人甚至寧願拋家棄子跑掉也不再回來,長此以往,這樓上基本沒了敲詐的可能,他們隻得放棄了這棟樓,尋找新天地去了。
臨走之前,他們還惡毒的破壞了那個臨時的大門,嬉笑著離開了。
留下了這一棟充滿悲傷絕望的居民樓。
而這時大家才知道,原來這一夥人早在第二次出去,在小賣部的地方便一拍即合,也正是那一次牛勇的逗留,才造成了今天胡家的悲劇。
胡大伯一家的食物早已彈盡糧絕,他們隻能餓的吃被子裏的棉花充饑,卻可憐了冬冬和胡躍,他們一個吃不下去,一個重病。
聽完敘述,胡雋隻覺得心中憤怒難平,如果自己早來或許胡大伯家就不會受這麼多的罪,她想過胡大伯家會過的不好,可是末世誰家不是如此?雖然她經曆了許多,但是她還是為胡大伯家的遭遇感到痛心與哀傷。
那是一種因血緣而起的痛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