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羌匆匆忙忙地往西跨院而來,嚷嚷道:“小妹,你把我衣裳弄哪去了?”
他藏了兩身破舊衣裳在家中不常用的老馬車裏,去混事的時候用來喬裝改扮的。如今,隻剩下一身在,是習秋洗淨後還回來的,還有一身卻不知被小妹弄哪去了。那一身他喜歡著呢,外頭看破破爛爛,裏頭做得卻很精細。
“小妹,你穿著我那身衣裳不會去做什麼見不得人的壞事了吧,我那衣裳從此就要不見了?”徐羌張口就來,還不知道他一不小心說破了真相。
“二郎君,小娘子還沒起身呢。”
念夏出來迎他,叮囑道,“二郎君小些聲,別叫人隔牆有耳聽了去當了真,再生出誤會。”
說著,她把窗戶一開,與躲閃不及的徐媚四目相對。
念夏笑道:“大娘子也在呢,可是來找我們小娘子的?”
徐媚此地無銀地捂住耳朵,目光飄忽:“嗬嗬,隨便走走,嗬嗬。”一邊說,一邊扭著腰肢,迫不及待地離開這尷尬之地。
徐羌看懵了。
他扯了扯嘴皮子:“如今連自家府邸都得謹言慎行了。”
“二哥,你說我什麼見不得人呢?”徐善慵倦的聲音傳來。
她扶著習秋,看起來將將睡醒,有些睜不開眼呢,都是給了徐羌麵子,才起身過來。
“二哥方才是渾說的,誰能得見我小妹,那都是八輩子修來的福分。”徐羌不跟徐善客氣,自顧自地拎起來茶盞,直往嘴裏灌水,“小妹,我過來問你找衣裳呢。”
“什麼衣裳?”
徐善蹙著眉,在徐羌對麵的椅子上坐下來。
“就是放在那破馬車上的,小妹,你們總當我傻,其實我一點都不傻,我去鬥蛐蛐從來穿得像破落戶。“徐羌有些得意,”我買‘大將軍’佘的賬,很快就會還清的。你把衣裳給我,我保證不出去亂玩。”
原來他是以為衣裳被徐善扣下來了。
可事實並非如此哦,徐善奇怪地看向他:“二哥說的什麼話,習秋早已把衣裳還你了呀,洗的幹幹淨淨呢。”
“習秋還的是習秋還的,我還有一身呢!”
徐善笑了:“二哥這話我聽不懂,我可沒見過馬車上有第二身衣裳,習秋可以作證。”
習秋立刻用力地點了點頭:“確實如此,二郎君你莫要想著訛人。”
徐羌才是真正聽不懂的人,他哎了一聲,一下子站起來,在徐善麵前轉了兩圈,“我那車上真的有兩身衣裳,我怎麼會記錯,念夏,你說——”
念夏搖了搖頭:“那一日婢子沒有跟出去,不過婢子也以為二郎君記錯了,因為我們小娘子從來不說謊。”
徐羌:“???”
他裂開了哇。
不就是一身衣裳,不還就不還了,至於如此欺負他嗎?瞎話說得有模有樣,虧得還“從來不說謊”!
徐羌委屈:“小妹,你不能這樣……”
“不能這樣的是你。”徐善睜了睜眼,睡意消弭,眸光若鋒,“二哥,你要確信你記錯了。如若不然,他日在亂葬崗、在刑部、在大理寺,見到什麼衣裳碎片,腦子一昏,當做是你曾穿過的那一身,豈不是沒事找事,給家裏添麻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