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懷疑我對你的關注度，你想什麼我都清楚。”墨耀一臉認真道。
路明非啞然了一會，隨即才一副哭笑不得的模樣道：
“墨哥你關注我幹嘛？還說什麼你清楚我想什麼？
我不就是平日裏愛打遊戲，愛看漫畫，不愛學習....
人老是愛說爛話....雖然我不怎麼在你麵前說....
總之，我就是突然想稍微努力一點而已了。”
路明非忙不跌的說著，下意識的後退半步。
不敢見光的願望被埋在心底深處，生怕被挖出來，被世俗的目光融化的絲毫不剩。
“你跟我掩飾什麼？”墨耀抓著他的胳膊，不容他後退。
”想要家庭對自己好，想要喜歡的人喜歡自己，想要自己被所有人喜歡，那不是人之常情的事情嗎？
還是有誰曾告訴你，你做不到這些事情？”
墨耀直視路明非，從手臂按在到肩膀，根本讓路明非有任何躲閃。
路明非就這麼看到墨耀眼睛，那雙黑色的眼睛似乎迸發出一抹金色，像一柄利劍劈出了路明非所有的回憶：
是誰曾告訴自己做不到任何事情的？
有嬸嬸吧？她似乎從來都沒覺得自己是一個討人喜歡的孩子。
有堂弟嗎？好像從來也沒有感受到堂弟對他這個堂哥的尊重。
有同學們？很早以前他們問過過自己是不是“沒爸媽的孩子”，偏偏自己還沒法找回父母證明這點；現在他們又覺得自己是一個連交流都浪費口水的存在。
還有自己喜歡的女孩？明明自己常常圍著她轉？但她目光卻是在別的男同學身上？
....
路明非有了那麼一瞬間的恍惚與酸楚，隨即笑容又掛在臉上。
....愛哭鬧的孩子有奶喝，前提是孩子有疼愛他的母親，不然隻會被嫌棄吵鬧....
所以“笑容”就是路明非的習慣。
“笑什麼笑？嚴肅一點，這時候不適合笑。”
墨耀一扯他的臉皮，扯的變形扭曲，扯出了紅腫。
這下路明非就被疼出眼淚了。
含在眼裏打轉，蓄兩行最後流淌下。
“墨哥你幹嘛啊，手勁這麼大，我疼出眼淚了。”
路明非苦笑著抱怨著，伸手擦著眼淚。
但眼淚不止，像是終於有了個合適宣泄的窗口。
路明非感受到自己的淚腺快要不受控製了，他要趕快離開這裏，他要到一個隻有自己的地方。
但墨耀抓著他，根本不讓他逃。
路明非掙紮了一會，最後能做的隻有別過自己的頭，手臂擋著自己的眼睛，根本不讓別人看到。
病房內似乎安靜了下來。
“楚兄我餓了。”墨耀轉頭，對楚子航說道。
“.....哦，我去買飯。”楚子航後知後覺道，隨即出去，並輕輕的將門合上。
好一會，路明非才小聲道：
“墨哥，我剛剛....”
“你想說你眼睛進沙了嗎？”
墨耀問道，將手伸向路明非擋眼的手臂。
那是路明非最後的遮掩。
路明非卻應激的像一隻暴怒的瀕臨絕境的凶獸，聲音狂暴而哀求著說著“不要”。
但墨耀還是把他最後的遮掩給掀開。
那是怎樣的一張臉呢？
眼框通紅，淚水浸潤大半張臉並在下巴積蓄著。
臉色慘白而憔悴，緊緊咬著嘴唇不放，一言不發。
....像是被一桶冷水澆糊了妝容的小醜臉....
“別看我...”路明非沙啞道。
“我又不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