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班之後,倪秉正架勢著途觀回家去了,有些事情就要當眾挑明,楊宇肯定要遭殃!
??沈文信、沈中亦倆叔侄坐在根雕茶幾之上,楊宇很識相地站在他們麵前,等待訓斥,沈文信卻沒有說話,讓楊宇內心惴惴不安。
??過了半個小時左右,楊宇的腿都站麻了,作為舍友的屈大龍看不過眼了,走了過來,對沈文信說道:“老板,你要打要罵,至少要出個氣啊,怎麼晾著楊大哥,未免忒不地道了。”
??“你覺得我不地道嗎?”沈文信轉過身,對楊宇說道。
??“沒,沒,老板對我有知遇之恩,我之所以不至於露宿街頭,全賴老板的栽培信任。”楊宇表情很認真,知道沈文信內心裏麵對自己沒有第一時間告知倪秉正接觸摸金校尉惱怒,認錯態度良好。
??他也明白,沈文信不會拿倪秉正開刀,因為他是摸寶行關鍵的一環,少了龍城第一眼坐鎮,店裏麵的正常運行就會受到阻礙,相反楊宇就是可有可無了,無非是一個跟著大師傅屁股後麵的徒弟,還在摸索階段,未能自立門戶,資曆、學曆、知識,很多方麵都難以成為掌眼大師傅,沈文信有意培養,那是看得起他,這類的苗子,龍城遍地都是。
??當然楊宇也明白,這次倪秉正沒有做過頭,所以沈文信采取容忍的態度,如果超出了承受範圍,沈文信要炒掉倪秉正也不會手軟。
??楊宇以端正的態度認錯之後,隨即對攪混水的屈大龍小聲地說道:“大龍,如果你當我是兄弟,就別多說什麼了!你想要我的工作丟了嗎?”
??“那我出去吃快餐了。”屈大龍換了一身便裝,離開了摸寶行,反正下班了,沈文信也無法製約他的行動。
??等屈大龍離開了,陳黎也過來說好話,溫柔地言道:“沈哥,別怪楊宇了,我想他不是有意的,而且倪老畢竟是他的師父,所謂一日為師終生為父,他也不敢忤逆倪老啊。”
??“大嫂,多謝您的好意,但是我畢竟做錯了,老板要怎麼罰我都可以,隻是別開除我……”楊宇也明白在摸寶行工作的好處,不僅能學習到豐富的鑒定知識,待遇又高,還有奔頭,老板、同事、上司之間的相處都很好,他可不想再去做包袱齋了,與各式各樣的人打交道,一個月都難以成交一件古董,不得不去做苦力謀生。
??沈文信沉思了一會,沒有理會楊宇的話,而是征詢沈中亦的意見,說道:“六叔,你覺得呢?”
??“這件事情不能怪楊宇,隻是以後遇到這種事,還是第一時間告知文信,畢竟摸寶行是他的產業,而不是倪秉正的。最主要的是,會對摸寶行的發展產生阻礙,這麼大的問題,你要懂得,在是非麵前,要認清局勢,別一味地聽倪秉正,他做錯了,你雖然作為徒弟難以啟齒,不過可以通過一些手法讓他明白,要知道變通,而不是愚忠,文信,我看還是算了吧,楊宇對摸寶行是有貢獻的,不能以此來炒他魷魚。”
??如果他還是以前那個大公司的部門經理,沈中亦必定會按章辦事,絕不姑息,隻是如今看淡了很多事,多給人一個機會,也許會更好。
??“那行,你先去吃飯吧,這是我就不計較了,可是下不為例。”
??“謝謝,謝謝。”
??楊宇無語凝咽,急忙離開了摸寶行,含著淚出去了,他打算找屈大龍喝幾盅,緩解下驚恐的情緒。
??他生怕失去這個工作,一家的生計全指靠他呢。
??“陳妹,你覺得倪老這個人怎麼樣,說實話。”沈文信喝了一口茶,還是有點猶豫,到底是不是做錯了,對倪秉正、楊宇的寬容會不會起到反作用?如果他們再任意妄為,那該如何?
??陳黎也坐了下來,下班之後就上去換了一套運動裝,思考了一陣,說道:“倪老嘛,的確有點頤指氣使,不論對六叔還是楊宇或者是我,都表現出一種高高在上的樣子,隻是在沈哥你麵前,那就收斂了一些。”
??“確實如此,倪秉正有點恃才傲物。”沈中亦也點頭說道,對此見怪不怪了,雖然倪秉正敬重沈中亦的學問,但是有關鑒定古玩方麵則不讓沈中亦插手分毫,一番接觸下來,倪秉正做人做事方麵有點唯我獨尊的樣子。
??沈文信折了一艘紙船,放在水盆上麵,說道:“水能載舟亦能覆舟,倪老此人被譽為‘龍城第一眼’,鑒定的水平在桂西來說是屈一指的,也因此這樣,才覺得我少不了他。這次獨斷獨行就是一個很好的例子。楊宇這人,沒什麼主見,估計被倪秉正教導成了一個惟命是從的徒弟,摸寶行目前來說,核心的部分,也就是古玩這方麵,他們兩個掌控,因此有點飄飄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