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無光，汪埼隻能聽到自己沉悶而又掙紮的心跳。
他眼含熱淚，不知道為什麼，自己隻是給一個衣著錦繡之人算了一卦，炫耀了一下自己略通皮毛的相術，為得幾錢銀兩，再忽悠了對方近期凶險，這也就宛如每日行事。
夜半時分，汪埼剛熄滅蠟燭準備就寢，一群黑衣人魚貫而入，將自己五花大綁塞進了布袋。
在一陣碰撞之後，強烈的失重感帶來通透的濕潤侵入，四周一片漆黑，呼吸已經被腥臭的液體灌入。
汪埼很熟悉，這是他小鎮旁邊母河的味道。
隨著他逐漸虛弱，人生四十來年的記憶都躍然腦海。
“若有來世，我……絕不再托大了。”
汪埼驚醒，一背的冷汗。
他靜靜聽了聽四周的動靜，空蕩蕩的毫無反應，輕手輕腳地挪動身體坐在床頭，對著窗外的夜景，不斷地喘息。
這個夢，也太真實了。自己為什麼總是夢到一些也叫汪埼的小人物，因為裝逼過度，死得莫名其妙。
這是什麼寓言，還是警示？
搞得他從小到大，都沒有什麼出格的舉動，低調本分，默默無聞。
在“生命源流”的三流大學畢業一年，至今活得像是空氣一般。
“算了，還是聽阿來的建議，明天午休去畢覺寺找個和尚問問。”
他看著天上懸掛的月牙，摸了一把臉上的汗珠，躺在床上快速睡去。
“小兒，醒來。”
“？？？”汪埼愕然睜大眼睛，用被子捂住腦袋，呼吸驟然一窒。
“特麼的誰在說話？”謹小慎微的汪埼無力開口，心中怒吼。
無人回應，他開口試探說道：“是誰？”
“貧道，元始。”
“臥槽！”汪埼再也躺不了，彈身而起，坐直身子。他四周看去，甚至看向了位於十六層的窗外，空無一人。
“你……天尊……您在哪兒？”
“心見原始。”
汪埼懵了，“我是不是瘋了，這是精神分裂吧。”
“汝且閉目，貧道前來，是送你一場造化。”
汪埼閉上眼睛，突然察覺眼前並非漆黑，有灰霧在彌漫婆娑。
霧氣中若有若無地，呈現一個白色束裝男子的身影。
汪埼莫名其妙，他依舊閉著眼睛，本能地對著前方所見吹了口氣，霧氣仿佛颶風席卷，頃刻間呈左右化為兩道風柱，隨即消散無蹤。
中間的那個白色束裝男子顯現出來，他滿臉胡茬，不修邊幅，強烈的風同時席卷了他的麵部，灌入他的嘴巴，導致無法閉攏，兩頰的肉撲閃撲閃。
“嗚嗚小鵝……足嘴，切莫再催……”
汪埼愣愣地看著這個自稱原始的男子，疑惑開口：“你是……汪埼？”
他對這個人的記憶非常清晰，正是他剛才夢中被擒豬籠的主角。
和自己詭異同名的古代版汪埼？
“咳咳，小兒，你認識我。”男子看上去四十來歲，山羊胡，臉上胡岔子也多日沒有修理，亂糟糟的。
“我……我這估計精神分裂沒跑了。”汪埼悲傷的低語，他的條件可不足以支撐他除了吃喝拉撒以外的財務消耗。
“什麼精神分裂……唉，小兒，吾乃，你的前世。”
“這次是真的嗎？我前世是原始天尊？”
“什麼原始？前世倒是千真萬確……”
不等汪埼追問，古代汪埼整理了下失控的麵部表情和身上的睡袍，抬頭挺胸悠然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