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的幻想和奢望,隨著白雪晴的離去被徹底擊碎,華文昊感覺到二十多年來在內心深處構建的壁壘瞬間倒塌。
華文昊曾在夢裏無數次的幻想過,當有那麼一天和她相遇時會是怎樣的情景,可事實與幻想之間的差距把他徹底打入深淵。
白雪晴的絕情要比他想像的還要可怕,既然已經來到這裏,為何連承認的勇氣都沒有,或許他奢望的,與白雪晴能賦予的相隔天涯,可又有什麼能夠阻斷骨血相連的母子。
或許,相見不如不見。
華文昊跌跌撞撞的推開房門,屋子裏麵一片漆黑,他伸手打開燈,然後又關上,屋裏的燈亮了又滅,就像他悲苦的內心。
華文昊感覺到內心深處湧動著一股洪流,他無力排遣。
黑暗帶給他無邊無際的苦痛,他蹲到客廳的角落裏,感覺到渾身冰冷,不住的***,仿佛回到當年那個漆黑冰冷的樓梯口。
眼淚無聲無息的流淌下來,那***的痛無聲無息的啃噬著他的靈魂,讓他痛不欲生。
華文昊打開瓶塞,或許酒精能讓他逃離這無邊的痛楚。
許盈半夜十一點多才推門回來,濃烈的酒精味讓她不由自主的皺起眉頭,她知道華文昊從不喝酒,怎麼會有酒精的味道,許盈警惕起來。
這段時間,她一直在協助林佳音工作,每天工作都很晚,因為太過忙碌,她暫時把囡囡送到了全托兒所,等忙過了這段時間再把她接回來,囡囡的病在華文昊的治療下已經沒有大礙,她的生活逐漸充實起來。
她伸手打開客廳的燈。一眼就看到蹲在角落裏的華文昊,他身邊的酒瓶已經打翻,整個人不住的***著。
許盈嚇了一跳。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幾步衝到華文昊身邊:“文昊。你怎麼了?”
他身上的酒精味道是如此的濃烈。
華文昊眼神迷離,不停的喊著媽媽。
“媽媽,媽媽......”
許盈從未見過華文昊如此失態過。
“文昊,你怎麼了,我是你許盈姐,告訴我,你怎麼了。”
許盈的呼喚並沒有讓華文昊有絲毫改變,他不停的喊著媽媽,隻是單調、機器似的重複著媽媽兩個字。
許盈又急又怕。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蹲在她麵前的華文昊就像一個孤獨無助的孩子,他眼裏的淚水大滴大滴的滾落。
曾經樂觀向上,為理想不顧一切的華文昊不見了,隻像一個孩子無助的叫著媽媽。
許盈眼晴紅了起來,她用力的去拉華文昊,要把他扶起來,可是她太過弱小了,根本扶不動他強壯的體魄身體。
“文昊,別哭。告訴我好嗎,告訴我發生了什麼。”
許盈蹲下來,用手帕擦試著華文昊臉上的淚水。他的臉因為酒精的刺激變得滾燙,仿佛要燃燒一般。
無論她怎樣呼喚,華文昊仍然隻是哭泣,不停的叫著媽媽。
許盈無可奈何,不斷的為他擦拭著臉上的淚水,一定是發生了極大的變故,才會讓華文昊如此失態。
看著華文昊蜷縮在那裏,孩子般的哭泣,許盈也忍不住流下眼淚。聽著他一聲聲的喊著媽媽,許盈母性的光芒讓她將華文昊擁在懷裏。就像天下所有的母親一樣,用她的懷抱去溫暖孩子的心。
華文昊的哭聲越來越小。頭靠在她的懷裏閉上了眼晴。
許盈知道他是哭累了,也不知道他蹲在那裏哭了多久,想到他一個人哭了那麼久,連一個溫暖的懷抱都沒有,許盈的心陣陣***。
見華文昊漸漸穩定下來,她用盡全身的力氣將華文昊攙到臥室。
許盈幫他***衣服,可華文昊的手一直拉著她不放。許盈想掰開他的手,可卻掰不動,華文昊緊緊的握著她的手,就像孩子,怕放了手後,她再也不會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