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孫萬永這麼說,那名婦女立刻就不幹了。
“這怎麼行,說好了參加這個鬥醫大賽就會給我治病,我不願意紮針就不給我治了嗎?你們講點道理成不成。”
中年婦女看到和她一起上台的病人已經治好下台,心裏頓時不平衡起來。
“你這個年輕人也是,你到底會不會治病。不用針就不能治病了嗎,真是的,沒這本事和人家比什麼!”
這女人嘴巴得理不饒人。
華文昊笑道:“大姐,你別著急,既然不願意針炙治療那我用別的別的辦法給你治,既然來了。我一定還你一個健康的身體。”
“你行嗎?”中年婦女一臉的不信。
華文昊也不多說,他走到中年婦女身後,用食指輕輕按在她的腰部,“是這裏酸痛吧!”
“哎呦,就是這裏,這腰就像沒根似的,使不上勁,就是你按的這裏。”
華文昊從他帶上台的醫箱裏取出幾塊針狀的砭石,在古代的時候。針法和砭法是不分家的,叫做針砭,後世又把針與炙結合在一起,所以針法治療與炙法合在一起又叫針炙,實際上卻是兩個概念,針是針,炙是炙,隻是在治療時炙法離不開針。所以才叫針炙。
華文昊用砭石輕輕的點、戳、壓、轉病人腰部的幾個穴位,一邊治療一邊說道:“大姐。是不是感覺到腰有些熱了,我用的是砭石,這種療法是中醫裏最傳統的治療方法,在黃帝以前是最常用的方法,你體驗一下!”
中年婦女就感覺她的腰在華文昊的治療下變得炙熱起來,整個人渾身舒暢。仿佛每個毛孔都張開了,不一會額頭就出了汗,整張臉也變得紅撲撲的。
“我的腰不痛了,真的不痛了呀!”中年婦女欣喜異常。
外行看熱鬧,內行看門道。
鄭天直隻看一眼就臉色就難看起來。華文昊所采用的方法卻是上古時期的針砭療法,上古之時,人們還不能練製銅、鐵,所以發明了針砭之法,也就是針法的前身,針砭也就是石針療法,用石針配合藥物治療病人的疾病。
到了黃帝時期,岐伯發明了九針,針法趨於完善,而針砭之法也漸漸被九針取代,到了近代,針砭之法隻留其名與器具,而使用之法卻已失傳。
而華文昊所使用的手法正是已經失傳的針砭之法,雖然古老,可是治病的的效果完全不在針炙之下,華夏祖先智慧超絕,決不是後世之人能衡量的。
北針王洛永昌也湊了過來,他與鄭天直分別被人稱為“南北針王”,在針法上各有千秋,看到華文昊用針砭之法為病人解除病痛,哪裏還能按耐得住,生怕錯過了華文昊的每一個動作。
待華文昊治療完畢,洛永昌這才感慨的說道:“不虛此行啊,沒想到今天還能見到這已經失傳的針砭之法,小友的手法盡得古人精髓,繆希雍曾在《先醒齋醫學廣筆記》中提到這針砭之法,可惜那裏麵隻有病案,卻無手法,今天還能見到這針砭之法實屬幸哉,小友一定要將這門砭法傳播下,莫使先人的絕技在我們這代人手中失傳。”
華文昊笑道:“洛前輩教導的是,我也是偶然學到,有時間一定和洛前輩探討這下是砭石療法,有不完善的地方還要請前輩幫忙填補遺漏!”
洛永昌聽完華文昊的話後笑得眼晴都看不到了,華文昊的話說得很含蓄,但也說的明白,明著是找他填補遺漏,暗裏不就是說要把這砭法教給他嗎,洛永昌沒想到華文昊如此慷慨。
鄭天直看得默不作聲,雖然華文昊並沒有用鬼穀十三針治療病人,但這針砭之法卻比他用的針法高明了許多。
岐伯發明九針,通過針刺穴位直接驅除病人疾患,可以說九針是針法治療疾病的一個分水嶺,使針法變得更加容易,更加直接。
砭法雖然與針法治療效果一樣,但是砭法對醫生的要求卻是極高,需要的是純粹的手法,技巧,要對穴位認知的更深刻,對病理把握的更明確才能取得最佳的治療效果。
就好比是登山運動員,一個人不憑借任何外物,隻憑自己的雙手雙腳登上山頂,而另一個借助登山器械登到山頂,雖然目標一致,可誰高誰低一眼就明了。
而華文昊就屬於前者,而他恰恰屬於後者。鄭天直為了這一天準備了許久,沒想到剛一交手。他就明白了雙方之間的差距在哪裏,原本還高昂的鬥誌瞬間瓦解!
孫萬永自然明白這個道理,見雙方都治好了病人,他打了個哈哈道:“這一局病人暈針,華文昊這一方沒辦法施展針術,咱們進行下一輪可好!”
那些門主心裏雪亮。若論本事,雖說華文昊沒有用針,可是他用的卻是砭石之法,比之鄭天直的針法又難上了許多,如果論輸贏,這局鄭天直已經輸了,但是孫萬永這麼說也有他的道理,眾人都看著鄭天直。
鄭天直又哪裏不明白這個道理,當他看到華文昊那純熟的針砭之法時就已經失卻了銳氣。他歎了口氣道:“不用比了,我已經輸了,長江後浪推前浪,我輸的一點都不冤。”
鄭天直這一刻顯得頗為落寞,但也盡顯一代大師的風範,輸了就是輸了,敢於承認,這才是大師。
台下各門各派的弟子一個個的麵麵相覷。誰也沒想到鄭天直就這麼認輸了,華文昊甚至連針都沒出。一代南針王就這樣繳械認輸,這怎麼可能呢,下麵一片嘩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