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不以言論論罪......。”
李奇喃喃念了幾遍,笑道:“這可比永不加賦還要難以做到啊。”
趙楷哼道:“朕一心為民,心中坦蕩蕩,不畏天,不懼地,是非公道自有後人說,又何懼之有。再者說,可怕的言論不是發生在你麵前的,而是隱藏在你背後,任何事情都是如此,表麵的一切都不可怕,可怕的是未知的,如果天下人能大聲的在朕麵前說出天下人的不滿,那朕反倒能夠睡的踏實,怕就怕在百姓表麵上都為朕歌功頌德,但是背地裏都說朕的不好,這種陽奉陰違才是帝王之大忌。
曆來造反皆是出自這暗地裏麵的流言蜚語。因為朕長久以來都是深居宮中,很難看到百姓的生活究竟是如何,所得知的一切都是從別人嘴裏聽到的,得他們自己說出來,朕才能聽見,如此一來朕才能想辦法解決。
這諱病忌醫,可不是為君之道,為了怕見到一個千瘡百孔的國家,而把自己眼耳捂住,這不就是可笑的掩耳盜鈴嗎,你不是常常跟朕說,用百姓來監督官員,是最好的方式嗎,提倡言論自由就能夠很好的監督那些官員,同樣也能很好的監督朕。
要是朕有一天實在是無力治理好這個國家,那朕也絕不會霸占這個位子,而讓像完顏宗望那些人看朕的笑話,當然,朕有把握治理好這個國家,這也是朕坐在龍椅上的唯一原因,你說朕有什麼理由去反對言論,去害怕言論,你不去麵對困難,就永遠解決不了困難,朕怕就怕不知道困難在何處,還在因此自鳴得意。”
李奇鼓掌笑道:“若是皇上能做到這一點,千古第一帝非皇上莫屬。”
不殺士大夫其實就已經非常過了,因為士大夫也有好壞,而且讀書人變節,遠比沒文化的人變節產生的危害要更大一些。這
犯下大罪,卻不能給予懲罰,那對受害者就極為不公平了,其實當初宋太祖說出這話來,隻是為了鼓勵百姓讀書,廣開言路,提倡言論自由。
這隻是一種政策。
僅此而已。
趙楷其實並沒有忤逆太祖聖言,他隻是將太祖的意思更加具體化,合理化,普及教育,增開私人學院,給予補助,不就是鼓勵大家讀書嗎,永不以言論論罪,這不就是廣開言路嗎,你不管怎麼說,我都不治你的罪,說什麼話,不在律法範圍內,反正自從太宗皇帝之後,宋朝罵皇帝的事件,就屢見不鮮,宋朝皇帝對這方麵倒是看得挺開。
可以這麼說,這永不以言論論罪唯有在宋朝可能行得通,因為宋朝對於這方麵是非常開明,當然,這隻是可能,結果會怎麼樣,目前誰也無法預料到。
從政治的角度來看,這就是典型的打一棒子,給個棗子,一方麵逼迫士大夫低頭,一方麵鼓勵百姓讀書,拓寬言路,以前能有話語權的也就讀書人,但是這條律法一出,人人都具有話語權。
如此一來,就可以阻止那些士大夫煽動讀書人的情緒,讓讀書人為他們衝鋒陷陣,這可是士大夫一貫的伎倆。
但是話說回來,縱觀曆代,也沒有哪個皇帝剛說出“永不以言論論罪”的話來,那是因為他們心中都不能做到坦蕩蕩,即便是最開明的唐太宗,玄武門事件注定唐太宗要加大對言論的控製。
趙楷雖然與李世民有很多相似的地方,但是又不能說是完全相似,那李建成可非草包,也是立下大功的,有非常多的大將追隨李建成的,視其為賢主,不然的話,李世民可能不會基於痛下殺手,玄武門事件從側麵也反應出,其實李世民也非常害怕李建成的。
而趙楷則是立下奇功登基的,是眾望所歸,民心所向,最為關鍵的是他的對手隻是兩個草包而已,趙佶、趙桓,這二人已經失盡民心,而且現在百姓在趙楷的統治下,安居樂業,生活質量提高了幾百倍都不止,所以擁有天下民心的趙楷是根本不懼人言的。
而趙楷又是一個非常自信的人,這種種的一切,也就促成了這一條即將誕生的律法。
“這些虛名不說也罷。”趙楷搖搖頭,問道:“朕現在最想知道的是,你以為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