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奇又反反複複唱了好幾遍,嗓子都快冒煙,趕緊喝了一口茶,見秦夫人已經能夠完整的彈了一遍,雖然與後世的調調有所偏差,但是這畢竟不是一個時代的東西,這種偏差應該說是屬於時代的偏差。於是道:“夫人,你應該學會了吧,一般我教紅奴唱歌,也就是兩三遍搞定,你的天賦雖然比較低,但我可是唱了十幾遍啊,要不你試試看。”
秦夫人由於真的是很久沒有開嗓了,心裏沒有自信,她也不知道彈的怎麼樣,更加不知道待會會唱什麼樣子,自認天賦低,道:“那---那好,我先試試看。”
李奇瞧夫人一臉羞怯,道:“夫人,你別怕,唱就是了,我心裏已經兜了底,不管你唱成什麼樣子我都能夠接受,絕對不會笑話你的,畢竟的藝術的道路總是充滿了坎坷。”
秦夫人還真當真了,非常感激的點了下頭,謝謝他的理解,雙手放在琴弦上,深呼吸了一口氣,平緩下心情,修長的中指突然在琴弦上撥動了一下,前麵稍顯平緩,突然,她十指如夢幻一般的在琴弦上跳動,琴音明快,輕盈。
高手啊!
李奇聽得暗自豎起大拇指,他可沒有將這前奏交代清楚,都是秦夫人自己跟著旋律加上去的,忽見秦夫人微微張嘴。
李奇心裏非常期待,哪知---與他剛才一樣,第一個高音直接破音。
李奇傻了,這落差實在是太大了,噗的一聲,著實忍不住了,一手捂住嘴哈哈笑了起來。
琴聲戈然而止。
秦夫人臉紅如血,連脖子都紅透了,她因為很久沒有唱了,平時最多就是獨自哼上兩句,今日她毫無準備,更為關鍵的是,這一首《渡情》剛開始就是高音,又因為她太緊張了,所以直接破音,秦夫人這輩子都是頭一次唱破音。見李奇笑的是前俯後仰,隻覺得生無可戀,惱羞成怒道:“你---你不是說不笑的麼?”
“我---噗,嗬嗬,等會---。”
根本停不下來,過了好一會兒,李奇才使勁的憋著笑意,道:“夫人,你剛才笑了我一回,咱們就算扯平了,我就說兩個人合唱,這樣我帶著你唱,既能幫助你理解劇情,又能幫你拉高些水平。”
這話說的還真是不要臉。
秦夫人見李奇笑的這麼歡樂,心中羞怒交加,今天還真跟李奇卯上了,既是委屈,又是憤怒的說道:“不用了,我再唱一遍便是。”
李奇嗬嗬道:“洗耳恭聽。”
秦夫人輕輕咬了下下嘴唇,再次撥動琴弦,反正這臉已經丟盡了,甚至都已經到了生無可戀的地步,她也就完全放開了,再丟臉也不過如此了,這前奏一完,她便開口唱了起來,“啊---啊---西湖美景三月天勒,春雨如酒柳如煙勒,有緣千裏來相會,無緣對麵手難牽,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若是千呀年呀有造化,白首同心在眼前,若是千呀年呀有造化,白首同心在眼前,啦......。”
這一回,她是一口氣唱到尾,中間沒有任何停頓,原本這首歌是男女對唱的,但是經過夫人這麼一唱,這已經都不重要了,秦夫人的聲音跟封宜奴、李師師的不同,她的聲音真是輕柔到骨子裏麵去了,可以說是正宗的女人音,就如水一般,你想去抓卻又抓不到,好比情人之間的綿言細語,讓人聽在耳裏,甜到心裏,餘音嫋嫋,說是天籟之音,真是一點也不為過。
李奇真心醉了,這已經不是專業能夠形容了,他甚至覺得後世那些天皇天後真是弱爆了,真正的音樂是能夠讓人用心去感受的,在後世的多半歌手都愛賣弄自己的技巧,什麼高音呀,假音啊,矯揉造作,畫蛇添足,殊不知這是對音樂的一種侮辱,因為最開始的音樂就是大自然的聲音,是一種自然的聲音,這音一出來,就能夠觸動人的心靈,技巧?黃鸝懂技巧麼,但是它的聲音誰人不說好。
這都唱完了好一會兒,秦夫人見李奇呆呆坐在那裏,沉默不語,麵無表情,心中是很忐忑,因為她聽自己的聲音都已經習慣了,而且方才被打擊了幾番,已經沒有了自信,也失去了最基本的判斷,輕聲道:“李奇。”
李奇還在回味,是一點反應都沒有。
秦夫人心中更是不安,於是又喊道:“李奇,李奇。”
李奇微微一怔,道:“什麼?”
秦夫人尷尬道:“你覺得---覺得如何?”
“好---。”
李奇拖了一個長音,緊接著道:“那就還差了不少,其實---其實中間都還有幾個地方沒有找準音,你再唱一遍吧,我給你指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