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典蒙從一開始就懷疑我,一直懷疑到現在也沒有打消疑慮,”如蜜安靜的看他,極其安靜,“那迪,你呢?”
“我。”迪會理怔怔麵有赧色,“我也是不得以,典蒙他……”
他們是為人臣啊,不僅如此,父母親友上溯三輩都在這千蘭王下為官,若是真的兩邊放上天平,自然分出了輕重緩急,這些明明是人之常情,卻在她這樣注視下,變成了羞愧。
如蜜合上眼簾。
是誰孤獨了誰,安靜的仿佛死亡?
眼淚,從閉合的右眼簾下湧出,滾落,不多不少,就一滴。
都是知道的事情,理智完全可以理解。
心誌卻不肯輕易妥協啊。
“是我看不透,辜負了天賜的高智商,居然連個智慧犯都當不了。”倒成了爛好人,難怪小白當初現還湊乎自己。
“如蜜……”迪會理大吃一驚。
如蜜笑的燦爛了一瞬,“好了,沒事了。”
一直到昏昏沉沉的向王太子彙報的時候,如蜜燦爛的幾乎絕望的笑臉還在迪會理眼前浮沉,“如蜜有探問郡主狀況,”他說,“但是,”但是什麼?“但是對於她與閭俠尚景之間的關係則完全沒有……”否認?說明?“說明。”
“闌說女官女官沒有打她。”王太子擰著眉,“若說那個女官在那裏是因為閭俠尚景約她,那闌呢?闌說人是在她進入那家宅院後,在她眼前被殺的,”而為什麼布闌在那裏,她卻不肯說,“可那個女官卻是在這之後推門進來的。”布闌還說,雖然殺人的人是頭戴紗帽,但是,殺人的手,卻絕對不是白色的皮膚。
尚未來及換去變裝的典蒙這時急急的趕來,稍稍看了迪會理一眼後,向王太子行了禮,“臣聽聞郡主與如蜜也算知交,會不會,是郡主一時心軟,為如蜜……”
“大膽!”這種話可不是隨便說的!一下不好,就布闌就會被有通敵嫌疑的如蜜連累到。
典蒙急忙再行禮謝罪。
迪會理略有疑惑的看了典蒙一眼,“殿下不如親自去問問如蜜,”他提議,“畢竟,若郡主沒有看錯的話,其中就有了古怪。”
王太子推門進去後,第一句問的卻是,“為什麼打郡主!”
如蜜也不含糊,不行禮不問好,“我並沒有打她,”隻是謙卑的笑笑,“王太子殿下,對著那樣一張美麗的臉,任誰,都是打不下手的。”她用最有力的理由說服,“況且,為什麼我要打郡主?”
是啊,為什麼呢?
“那為什麼本殿進屋時門鎖著而郡主臉側向一邊,臉頰緋紅?”而且他們在闖進門的時候還聽到古怪的巴掌聲。
如蜜微笑著伸出她的手,“當時屋外就是死人,郡主與如蜜自認深陷囹圄,手無縛雞之力,隻得鎖門自保,而即便郡主曾任監令官,”如蜜的笑隱去,不僅一本正經,而且還略略責備的麵孔露出,“但畢竟不過是柔弱女子,殿下認為,親眼見到那樣血腥的場景後,會是什麼樣?”
王太子臉色一沉。
“如蜜不過是重重的拍了一下手驚醒郡主而已,而郡主在殿下進門時看向別處臉頰緋紅,”如蜜有笑了起來,小女子的竊笑,“殿下再認為,剛剛受過驚嚇的女子在見到未婚夫時,應是什麼反應?”
因為如蜜隻是在回答王太子的問題,所以跟在其後的典蒙與迪會理也不好插嘴,但也因此,不過幾句話而已,整個事情的起因經過結果就被如蜜完全顛覆,而且馬屁拍的不著痕跡且讓人順順貼貼。
如蜜這邊的風聲水起,在遠處的王女卻絲毫不知,不僅不知,而且她那裏也正有棘手的事情不好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