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剩下的,自然要各位博覽群書知古曉今的大人們來查清楚了,如蜜先行告退了。”功成名就後,當然要全身而退咯。
迪會理隻敢的上跟著她跑兩步,剩下一堆人風蕭蕭兮易水寒的,眼睜睜看如蜜走了,半天,才反應過來。
布修玩味的揚了揚唇,果然是個好玩的女子,然後正了臉色,命令副官立刻去調查棺木中的人是誰,如蜜說的刹有其事,讓他忍不住當了真。
閭俠尚景也是玩味的笑臉,然後,做了個自己不算不齒,卻也從沒做過的出爾反爾,她的命,他要暫時留著了,嗬嗬,如蜜,無論你承認與否,你的命,可是牽在我的手中。
至於典蒙,大約是這些人中最淒慘的一個,先是被如蜜瞪,然後又被迪會理遞眼色,到了最後,還插不上話,就這麼眼睜睜的,看著愛人就怎麼跟這那妖女走了,555……
墳墓裏什麼都沒有。
鐵釘,肥皂,糖。這樣簡單,是不是就可以造出一個人?
靈魂,到底是什麼?哪裏來的,又去到哪裏去了?
樓蒼,你,死了嗎?
迪會理把如蜜送到王女宮門前,猶豫又猶豫後,決定不進門了。
“為什麼?”如蜜可還有話要問。
迪會理促了促眉,“如蜜,”他歎口氣,“就我而言,還是不希望你這樣牽扯進來。”或許如蜜知道的知識確實和他們不同,或許如蜜真的知道些別的隱瞞,可是,這也無疑把她推到了危險的前線。他們這群人,或者有身份,或者有地位,或者有家世,一般意義上,安全係數要高的多。別人也就算了,可是如蜜啊!
“怎麼能不牽扯進來。”如蜜忍不住笑笑,“我已經深陷泥潭。”
“可是。”迪會理定定的看著她,絕無玩笑,“你保不了自己周全,必害了王女殿下啊!”她不是很敏感嗎?那為什麼閭俠尚景那麼陰森的打量她卻沒意識到呢?
如蜜不樂聽,皺一下眉,“你,怎就篤定我保護不了自己呢?”她已經有了要為之保全自己的人,再也不會做拚命三郎了啊。
“你怎麼保自己?”迪會理深呼吸,“那個令少聲已經比你有身份吧,有親人吧,還不是一樣……”不,不能告訴她。
令少聲?
對了,還有個令少聲,怎麼,就忘記她了?
還是,刻意的,不去想她。
“我要回去了。”簡短的告別,如蜜點了一下頭,轉身就進了門。
“如蜜!”迪會理急呼,卻喚不來如蜜回頭。
是了,那個女孩已經死了,和樓蒼一樣,這麼久,這麼久,是王女刻意隱藏是嗎?
那麼,典蒙和迪會理這些日子進宮不得,也是同樣的原因吧,那麼,那麼。
她,已經死了很久了,吧。
急匆匆的進門,如蜜咬的下唇蒼白,她要見王女,要見她,不是要質問,不是要爭吵,她,隻是想抱抱她,汲取她身上的溫暖,來驅散自己的寒氣凜凜。
門口沒有青創守著,屋裏卻有人聲竊竊。
如蜜掀簾就邁步,卻再發不出聲音。
是極至的紅,觸目驚心的紅,刺目,也刺心,就像釘在指甲之間的竹簽,連心的疼痛,脈絡到全身,抽搐到全身。
是怎樣的美人,濃纖合度,膚如凝脂,那正紅色的薄紗繞她一身,卻也隻是陪襯她的澄澄碧眸。
簾子滑過手指,落下,沉沉的隻是顫抖兩下,趨於靜止。
人,是很容易就執迷不悟的動物。
一次錯身,一個抬眸,一次回首,一個笑顏,都足以讓人萬劫不複。
萬劫不複了,卻依舊心甘情願。
即便心甘情願,卻萬劫不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