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冬朝中無大事,邊境又有布闌監守,國中一片清樂太平,在朝為官者學習一下外邦樂器,陶冶情操也未必不是好事。”千蘭王的口氣以較之前的平易近人與民同樂變成公事公辦的冷淡自製。
“卻是好事。”巷東兆川行禮,神情炯然,剛正不阿,“臣已歸隱再無官職軍階,現下入京一無政務,二無密報,王上陛下許了臣入宮探親已是皇恩浩大,時辰不早了,外臣不便再留宮中,不打擾了。”
要走?
“愛卿多慮了。”千蘭王奉行的是給棗政策,“愛卿的將軍府朕一直有命人修葺打掃,這幾日,愛卿就回將軍府吧,畢竟,還是自己的家住的習慣啊。”
巷東兆川謝了恩出去,禦書房裏剩下的三個人就安靜了片刻。
“王兒知道如蜜是什麼人嗎?”千蘭王突然提出。
是如蜜也沒有想到的話題。
王女臉色大變。
“父王,如蜜不是巷東大人世交家的女兒嗎?”偷偷瞄如蜜一眼,她臉上似笑非笑,猜不透是什麼心思。
“王兒真不知?”千蘭王那老狐狸的表情又出來了。
真是,對自家孩子都這樣,是不是位高權重的家庭教育都這麼變態?!
“王上陛下。”王女現在怕死的,就是如蜜主動請纓替自己解圍順便把她自己賣進去,可是,怕什麼來什麼,如蜜清清淡淡的,就是開口了,“如蜜確實未向王女提過自己來自天外。”千萬別出來個什麼要用唐僧心肝做藥引的皇親國戚啊。
“哎呀呀,”千蘭王一臉的懊悔狀,“這到是朕泄露了天女你的秘密。”
如蜜笑的高深莫測,“那裏是什麼秘密,第一個人知道了的時候,就已經等同公開。”若不是這樣,你千蘭王又是從那裏知道的這個“秘密”呢?你若不知道,那麼,布闌、閭俠尚景、王太子、典蒙、迪會理,他們又是從那裏知道的呢?
秘而不宣,便就不宣了,有一個疏忽和裂口,就有可能是全盤劫數。
如蜜的身份,她從來不當怎樣,不管在哪個世界都是。
這劫數,卻是眼前這高挑卷發豔絕天下的美人,精致麵容上驚訝的碧色眼眸。
“你去那裏幹嗎?!”
惡人先告狀,同樣的話,一字不差的,如蜜還未來及擺出凶神惡煞的poss問王女,就被人搶先問出了口,而那凶神惡煞的造型怕是由於先天不足,如蜜再怎麼學,都學不出這程度。
看那雙細眉擰的多藝術啊。
“你去那裏幹什麼!”美人等了半天等不到答案,幾乎氣急攻心,不禁放聲大喊。
這麼大一聲,再喊不回如蜜就奇了怪。所以,如蜜一個激靈從王女的美□□惑中回神,當下,就給了王女一個下馬威。
“我去那裏?當然是王上請我去商討一下您的大婚典禮,想知道在我這天女的眼中,你這麼匆忙的婚期是否適宜。”
大驚失色。
她這麼千隱萬藏的瞞著,上上下下知道的人一隻手的手指都用不完就數過來了,怎麼,她又知道了?
“誰告訴你的!”
做賊的喊捉賊,王女大有惱羞成怒的勢頭,聲音大的幾乎震的宮闈大梁都晃動了。
如蜜笑的曖昧,眼睛清清亮亮的端正看她。
“迪會理告訴你的?!”知情的人,會有可能告訴如蜜的,除迪會理不做二想。
“迪會理也知道?”虧她還與迪會理推心置腹,隻當他和如果像。隻是還好,畢竟,對於如果,她也是一式不落的防範著的。
“不是他告訴你的?!”王女也愣,不是他,還有別人?!!!
“是誰!”是誰親近的可以告訴你這些!是誰為了你寧願把這麼隱秘的事情說出來。
那麼惱怒的王女的臉,明明是她做的事情,現在卻來向如蜜發火。
逢十歸一,月滿則向晦,水滿則自溢。
是時候了嗎?她們也到了吵架的時候了嗎?七年之癢,七年,她們卻連七個月也算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