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什麼抑揚頓挫的語氣,輕飄飄的仿佛耳語,卻嚇的滄樓一個激靈就抬起頭來。
宮中不許用私刑,可在宮中要找出一個小宮女的錯誤,那簡直是比用勺子喝湯還簡單的事情。
“至於樓蒼,”如蜜索然無味的挑挑唇角,沒露出笑容,“你要教育,要提醒,要幫助,別在我眼前。”當著人麵,不是作戲是什麼?
樓蒼也嚇都了,而且是兩跳。
“真沒事了就出去。”如蜜伸手舉箸,她是什麼被人參觀用餐的習慣的。
兩尊人像依舊佇立。
“是聽不懂我說話,還是我說話不用聽?”沒有抬頭去注視,不過橫著揚一下眉,如蜜現在心情很不好。
“奴婢告退。”
齊刷刷的聲音,看來,有時候棍棒教育也是必要的。
如蜜並不是個親切的人,而且也絕對不會是個親切的起來的人,寥寥的人際關係注定她的社會學分勉強及格,而從小養成的自我為中心習慣,則讓她考慮事情我本位優先。
在非常生氣的現在便是一發不可收拾的自私。
偏就有人喜歡她。
真是奇了怪了。
“在小姐用餐時來訪確是冒昧。”
典蒙的戲謔聲音,居然有隔世的感覺,算起來,他和迪會理到真的有隔世那麼長的時間沒在如蜜眼前露麵了,也巧,正想找機會見他們呢。
“知道冒昧卻還來訪,”人都被她嚇跑了,自然沒人通報,如蜜放下尚未伸向菜肴的筷子,知道冒昧卻還來訪,不是皮癢是什麼?“典大人定是什麼急事吧。”如蜜文質彬彬的客氣說。
“急事倒是說不上。”典蒙掩飾過去自己的微微發怔,“我卻是確實來想如大人你道喜的。”從確定如蜜身上的毒已經解掉開始,就沒有再見過她,不過大半月,眉眼未變,神色卻截然。
她,終於露出本性,開始對什麼執著了?
若在現世,現在暖氣應是已經開始供應了,而在千蘭雖然淒風苦雨的秋滿天,卻還隻是單衫披風在身,略有寒氣而已。
典蒙站立的地方已經有小小的水窪點滴凝聚,如蜜卻沒有什麼心情禮貌的請他入座。
天氣,可是冷了。
也是,該冷的時候了。
“晚秋天。
一霎微雨灑庭軒。
檻菊蕭疏,井梧零亂,
惹殘煙。
淒然。
望江關,
飛雲黯淡夕陽間。(——柳永)”
如蜜的喃喃典蒙聽到了,卻不解,傷春悲秋,若是之前見人不抬頭,淺笑卻不長語的如蜜,到是相宜,而見識過如蜜的犀利後,這般感慨傷懷,卻隻是和她的容姿相適應而已,與她個性,風馬牛不相幹係。
“如大人好興致。”除了這樣誇獎,還能說什麼?女人,就是麻煩,還好他從開始就選擇了迪會理做另一半。
“不是興致好。”如蜜接口。
“嗯?”典蒙雖然習慣了如蜜的亂出牌,卻還是一下不適應,以他的身份去誇獎人,眾人無不欣喜若狂,單如蜜卻總這樣潑他冷水,這樣看來,到和迪會理有點相似。
可是,至少迪會理隻潑典蒙自己水,沒有向如蜜那樣四處撒水。
“不是興致好,”如蜜重複,“典蒙,”她沒有叫他典大人,這讓典蒙再吃一驚,“雨過風涼,蛩吟如織,砌菊遺金,傾杯佳人醉。輕寒微透,佳人妝樓顒望,長是夜深,佳人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