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喂水(1 / 3)

他繃著背,若是仔細辨別,甚至能聽出那一向冷靜的聲音中夾雜著一絲不尋常的情愫。

可柔嘉現下已然燒的意識不清了,全身毫無力氣地靠在他手中,什麼也覺察不出,自然也不能回答他的話。

張德勝原本守在門邊,聽見皇帝似乎發了怒才急匆匆地進來,一入眼,看見皇帝正俯身扶著柔嘉公主的肩,而那柔嘉公主仿佛極為無力,汗涔涔地靠在他懷裏,饒是他這個久經風浪太極殿總管,一時間也不由得怔愣了片刻。

“看什麼?還不滾過來!”皇帝微微退後,隻一掌虛虛地扶著。

張德勝抹了抹汗,這才低著頭過去。

“她怎麼了?”皇帝問道。

張德勝一湊近,看見柔嘉公主臉頰一片潮紅,嘴唇微微發幹,俯身回到:“陛下,奴才瞧著公主大約是發燒了。”

“好端端的怎麼發燒了?”皇帝皺著眉,不知是嫌麻煩亦或是在擔心。

話一出口,他又想起那會兒她說馬車壞掉在冰天雪地裏等了許久的事情,眉頭不禁皺的更深。

大約是在雪地裏著了寒了,皇帝的手扶著她的肩,手一摸,還能感覺到那披風上滿手的潮意。

“那眼下是將公主挪出去嗎?”張德勝斟酌著問道,“這大雪不知何時才能停,隨行的太醫不多,藥材帶的也不豐,萬一過了病氣,傷了龍體可是大過了。”

皇帝看了眼那外麵紛揚的大雪,又落到懷中人那潮紅的臉頰上,微微一頓,隻說道:“不必了,去叫個太醫來。”

張德勝看著皇帝那搭在她肩上的手,欲言又止,最後低著頭應了聲“是”。

一轉身走到門邊,餘光裏隔著一道屏風他隱約瞧見皇帝將人抱了起來,心頭微微一凜,踟躇了片刻,才拉下了門簾,緊緊地掩了上。

柔嘉先前在雪地待了許久,又跪了好一會兒,眼下一躺到平整柔軟的榻上,即便是燒的有些意識不清了,還是舒服地輕輕喟歎了一聲。

但人的欲望是沒有止境的,尤其是病中,更是毫無思考的能力。

一躺下來,她又覺得這潮濕的披風裹的她不舒服,於是又掙紮著要將披風解開。

皇帝愛潔,亦是不能容忍她潮濕的披風將他的床鋪沾濕,見她費力的亂七八糟地解著那繁複的係帶,幹脆一抬手,幫她扯了開。

被束縛了許久,脖頸一鬆開,柔嘉大喘幾口氣,終於舒坦了許多。

有了些力氣,她不舒服地扭動著,雙手也終於自由了,一點一點將那披風蹭下去。

皇帝就那麼看著,看著她一點點將那鋪在她身底的披風蹭的皺成一團,最後腿一伸,徹底踢下了床去。

然而披風一拿開,那被潮濕的水汽和她身上的薄汗浸半透的衣衫一覽無餘,緊緊的包裹著她玲瓏有致的身體時,皇帝依稀回憶起了她的身體柔軟的不可思議,眼底生出了些許幽暗的情緒。

當她毫不知覺地側著身朝床榻邊移過來的時候,皇帝才錯開視線,一抬手扯過了一床被子,將她牢牢地遮蓋住。

但這厚厚的錦被對一個本就燒的厲害的人來說,仿佛夏日裏靠近了一個大火爐,熱的她實在難受。

柔嘉皺著眉去推,但皇帝卻低斥了她一句:“不許亂動。”

大約對他的恐懼是深入骨髓的,柔嘉即便燒的腦袋都糊塗了,聽到這低沉冷冽的聲音,還是乖乖的放下了手。

但病中的人情緒卻不像以前壓的那麼嚴實,她蛾眉微蹙,唇瓣輕輕張合,想說又不敢說,似是有些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