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麼,阿狗倒是也沒說什麼,畢竟人家在這是地頭蛇,如果真要找人的話,那恐怕還真得仰仗這個張口就是要揍誰的老混混了。
“表哥,不是我想揍誰……是他。”賊眉鼠眼指著阿狗:“是他。”
阿狗連忙站起身,用洪門內部的特殊禮儀給這不可一世的混混倒了杯酒,不過可惜……這家夥居然完全看不懂。
可畢竟自己朋友是好心,阿狗也不好做的太過分,隻能悻悻的笑了笑,然後縮了回去:“其實沒什麼大不了的事……”
“說吧,你是彪子的哥們,也就跟我弟一樣!要打誰?哥哥幫你辦了他!”
這家夥倒是豪爽,阿狗對他的好感度也上調了一個數量級,不過……哥哥,真的不用打誰。
所以阿狗連忙解釋道:“不是不是……不是要打誰,是想請您幫我找個人……”
“找人?”那打人哥一聽,鬥誌昂揚的一拍胸脯,大大咧咧的說:“別的不說,找人我最厲害了,前幾天還把一個躲債的從鄉下找出來打了一頓。”
阿狗默默的鬧了鬧額頭,心說“你敢不敢別再提打人的事了……”
“是這樣的,我想找一個叫姚鐵軍的。”
“姚鐵軍……姚鐵軍……”打人哥摸著下巴,故作沉思:“我還真有印象。”
阿狗眼睛一亮,連忙給他又倒上了一杯酒:“您繼續。”
“我記得前年,這小子借了我一筆賬,大概三萬塊錢吧,然後人就消失了,到現在沒出來。我要找著他,腿都給他打斷去。”打人哥一拍桌子,凶神惡煞的說:“喏,他原來就在前頭菜市場裏賣豬肉的,後來賭博賭到把老婆都當給別人玩了,人家嫌棄他老婆太醜不肯要,說插那娘們還不出買塊肥肉掏個洞。”
說罷,他猥瑣的笑了起來,然後樂嗬嗬的說:“那婆娘,還真是醜啊……要是我,早就把她扔到井裏去了。”
阿狗聽完他的介紹,心又一次的沉到了穀底……這姚鐵軍和自己要找的那個姚鐵軍,分明就不是一個人嘛,要是中華致公黨的黨魁淪落到賣豬肉當老婆,那這阿狗這趟來也就沒的意義了。
“不不不……大哥,你誤會了。”阿狗連連擺手:“不知道您聽過致公黨嗎?”
打人哥一拍大腿:“當然聽過!那好家夥,1949年內戰打輸了,灰溜溜的跑到台灣去了!我小時候還學過烈士方誌敏的課文呢,就是被這幫致公黨的白狗子給殺了的。”
阿狗用力的拍了拍自己的腦門,他終於發現這家夥真的是個隻會打人的草包了,連自己這個美籍華人都知道那尼瑪是國民黨,到他這變成致公黨了,這是個大坑啊……
“老弟啊……別笑話哥哥。”他似乎倒是挺有自知之明:“我要是有文化,我也犯不著幹這個刀頭舔血的事了,誰他媽的不想上大學。這樣,我家傻彪說幹活的時候老是被你們幾個弟兄照應,我這當哥哥的也沒啥好報答的,不然……我幫你去問問我的老大吧。”
說完,他站起身拍了拍桌子:“結賬結賬。”
阿狗連忙站起來:“還沒吃呢……而且說好我請你的啊。”
“你們那幹活的那點錢,留著自己找個學生妹爽爽,哥哥不缺這點錢。”打人哥倒是豪氣幹雲的手一揮:“老弟,來來,飯咱們也不吃了,哥哥是個急性子。這就帶你去找人!”
阿狗愣了愣,雖然不報太大的希望,但是卻實在不好意思傷害這個熱情的混社會的哥哥的好意,所以隻能簡單的讓自己的夥計吃好喝好,然後加了一句不夠再點,全算自己的,就跟著打人哥走上了他的小汽車。
在車上的時候,打人哥對阿狗交代道:“兄弟啊,哥哥這次也是喝了兩杯酒,上了頭。我帶你去找我領導,你一定得守規矩啊……不然我這日子也不好過。聽傻彪說,你還是個外國大學生?別笑話哥哥啊,哥哥就是個沒文化的粗胚,你多擔待。”
阿狗被他這麼一說,反倒不好意思了,連忙擺手道:“沒什麼的沒什麼的……我自己都落魄的快要飯了,哪能笑別人啊。”
“哥哥跟一個大師學過一點看相的把式,你這臉相天圓地方的,一看就不是個普通人,哥哥一看你就投緣,不過我也隻能幫你到這了,我就這麼大能耐。”
“別這麼說別這麼說……”阿狗真的是被說的不好意思了:“我臉都紅了。”
打人哥暢快的大笑了起來,然後一路油門踩到底,直奔向一處金碧輝煌的夜總會門口停了下來。
帶著阿狗進去之後,兩人並沒有在紙醉金迷的銷魂窟多停留,而是直奔向了頂層。
而在經過層層盤查之後,打人哥把阿狗帶到了一件辦公室模樣的地方停了下來,並低聲交代道:“在這等我一會兒,我去通報一聲。”
阿狗點頭同意,而打人哥則輕敲了兩下門,然後把門推開了一個小縫隙朝裏頭張望了一眼,接著走了進去。
大概三分鍾之後,打人哥又走了出來,推了推外頭正在研究掛在牆上的仿名畫的阿狗:“進去之後說話注意點……別盯著她臉看!”
阿狗點點頭,雖然弄不清楚為什麼別盯著他臉看,可看打人哥這麼嚴肅,那還是聽他的比較好。
再進去時,換成了打人哥在外頭候著,而他在阿狗進去之後,朝他點了點頭,並順手關上了辦公室的門。
“是你要找人嗎?”辦公桌前伏案的人慢慢抬起頭,露出一雙明媚的眼睛:“說說看。”
阿狗沒想到,這個打人哥的老板居然是個女人,而且……這個女人的左邊臉上,居然有一大塊占據她左臉三分之一麵積的棗紅色胎記!
“我……”阿狗腦子突然一熱:“我想問一下,你的胎記是天生的嗎?”
啪嗒一聲,那人手中的筆應聲而斷,然後她慢悠悠的抬起頭,用一種詭異的眼神看著阿狗:“你覺得有什麼不妥嗎?”
“如果是天生的就還有的治,如果不是的話,那可能就沒希望了。”阿狗坐在椅子上,摸了摸腦袋:“其實我挺不禮貌的,但是……如果是天生的話,我還真的能有辦法,隻不過不確定。”
那女人微微的側過腦袋,饒有興趣的看著阿狗,露出一個笑容:“你有什麼辦法?”
“那你要先幫我找人。”
“你威脅我還是準備坐地起價?”
“我的名字很奇怪,你可以叫我阿狗。我不想威脅你也不想坐地起價,我隻是想達到我自己的目的。”阿狗倒是不慌不亂:“我給你治臉,你幫我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