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府的小公子,嬌縱,喜歡生悶氣,好騙,蠢貨。
貼完標簽他便走了,走的時候也沒打招呼,他們都在將軍府裏,之後經常遇見,他摘了一束外麵生長的秋錦花放在少年窗口,少年知道後很開心,往後便經常關照他。
守闕從來不說話,林似錦在府裏又閑不住,有時候帶他一起出去,會來他住的馬廄看他,不嫌他髒,因為林似錦會捏潔淨術把他變幹淨。
有了蠢貨的關照,他在將軍府的日子便好過多了,不必挨餓受凍,也不必一次做四五個人的活,府裏的下人全部都看碟下菜,對他的態度很快變了。
他天生擅長陣法與劍法,以及各種典籍之類的,哪怕他不識字,隻是看圖也很容易領悟出來意思。平日裏他一向藏拙,在林似錦麵前一次偶然,他幫林似錦解開了難解的陣法。
“小奴隸,你好厲害,是不是以前學過?”
少年那雙好看的眼眸微微發亮,用軟軟的話音誇讚他,他便不自覺地動搖了。
有一次,便有第二次第三次。
守闕第一次覺得自己的底線沒有了,這般很危險,他決定等他離開將軍府時便把人殺了。
他這邊在胡思亂想,那邊林似錦高興地拿著陣法去給奉如皋看,然後被奉如皋冷言冷語地嘲諷一番。
守闕能夠看出來,人和獸很多時候是相同的,比如奉家的小劍神,對於林似錦的占有欲,就像是狼群中的雄獸對雌獸。
“小奴隸,你這麼有天賦,不去修仙實在是可惜了,這般,從今日起我教你識字。”
因為林似錦的一時興起,守闕開始被迫識字,他討厭識字,討厭人族的語言,人族的言語總是充滿謊言和虛偽。
他最先認的是林似錦的名字,因為林似錦不知道他叫什麼,總不能先學小奴隸,便教他認林似錦三個字。
這個時候守闕的舌頭稍微好了一點,他原本的聲音偏溫潤那一掛,似乎天生可以用來騙人,給林似錦聽的是嘶啞難聽的晦澀音色。
“這個字怎麼念?”
“林…”守闕不想學,便想敷衍過去,“林…綿綿。”
然後他的耳朵便被扯了,少年有點生氣,揪住他的耳朵,瞪著他道:“方才不是才說了,這個字念錦,你是個笨蛋?”
守闕更生氣,渾身散發出來陰沉的氣息,然後被揍了一頓,林似錦讓他滾蛋了。
他回去牽自己的馬,又去劍場把靶子撿了,因為他年紀小,府中常常什麼都讓他跑腿。比如他如今受林似錦待見,看他臉熟,送信的斬祟使臨時有事,便讓他把信送去給林似錦。
守闕不是那種規矩的人,拆了信看,落筆是東宮的欽印,上麵的字體鐵畫銀鉤,俊逸瀟灑,哪怕他不認得,也能看出來很好看。
他不識字,便找人來念,聽出來是一封情信,喜歡蠢貨的多了,他把信送過去,以為這次信也會被扔,這次卻不一樣。
林似錦收到了信非常開心,臉頰當時便紅了,還把信小心翼翼地折好夾在了小人兒書裏,可見多麼寶貴。
他第一次見林似錦這般開心,開心的方才還在揍他,此時又要帶他去茶館聽書,他一道陪著去了,回來的路上路過書館,讓林似錦給他買了兩本識字的書。
從那天起,他便開始學識字,沒事便多看典籍,將軍府的大半典籍幾乎被他翻完。
臨行的那一日到底沒有動手,他在林似錦床榻前看了好一會,給人下了一道鶴眼咒文,偷走了林似錦的一塊小手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