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溫暖時光(2 / 2)

他聽到她的聲音,輕快如同汩汩流淌的冰河,卻溫暖如同掌心的溫度,“阿離,你開心嗎?”他微微睜大眼睛,身體飛速地在一片雪白,廣袤無垠的冰原上劃過。耳邊有呼嘯的風聲,心底滋生出奇妙的情緒,那是所有幻魚都渴望的,一種叫做自由的東西。

不是被禁錮在水裏,冰湖裏,而是在更加廣闊的世界裏,自由地奔跑。當他默不作聲地在冰河裏注視一切的時候,他的身影孤寂冷漠,蘇墨一眼便發現了。那眼裏滿滿的渴望。他在她身邊這幾日不曾笑過。書上記載著,幻魚無歡喜,無悲傷。無笑無淚。

蘇墨卻希望即使他不笑不哭,也可以感受到這樣的情緒。離淵最終沒有回答,他茫然地蹙眉,似乎不知道開心到底應該是什麼樣的情緒。隻是,心底的雀躍卻無從解釋。

堆雪人時,蘇墨特意給雪人做了條魚尾,還在雪人的頭上插了朵冰原妖姬。離淵看到了氣得幹瞪眼,他真想用尾巴把那破爛雪人掃了,“這,這是侮辱幻魚的形象!!把那傻兮兮的尾巴給老子去了!還有那朵花!”

蘇墨笑嘻嘻地把花朵拿下來,俯下身就插到了離淵海藻般濃密的栗色長發上,“嘖嘖,果然還是美人戴著漂亮。”她左右打量一番,笑得露出一顆尖尖的小白牙。“屁話!”離淵不滿地瞪著她,臉上一陣燥熱。最終,那朵花成功地停留在離淵的頭上長達一整天。

夏月第三十日,蘇墨醒來時便看到了蜷縮成一團不斷顫抖的露可。他的體溫燙的嚇人,蘇墨把手放到他額頭不斷閃爍著紅光的晶石上,心情前所未有的沉重。發情期。上一次很輕鬆地就度過了,這次呢?

獸類的發情期很規律,但是也有著麻煩的地方。那是獸類的本能,在嚴酷的自然裏繁衍後代是根植於身體裏的職責。發情期意味著他們必須找□的對象,否則這樣的高熱持續下去極有可能損傷身體。

蘇墨緊緊抱著露可,他一動不動地任她抱著,連舌頭也不敢伸出來舔她。他在極力壓製著體內肮髒的**,連觸碰她的資格都不給自己。蘇墨一直抱著他,可這一次他的體溫絲毫沒有降低。

蘇墨留了一身的汗,她難過地抱著他,不知道如何能緩解他的痛苦。當露可連呼吸都開始變得困難時,蘇墨咬牙下定了決心。她站起身披好鬥篷徑直衝進了風雪裏。她要去找隻雌性的路加獸,一定要找到。

蘇墨知道南部的冰原裏生長著路加獸愛吃的冷草,那裏總歸有一兩隻路加獸出沒。蘇墨身上殘留著露可的氣味,那氣味昭示著一隻雄性路加獸已經步入了發情期。蘇墨如願以償地找到了兩隻,一隻雌性,一隻雄性。

它們額頭上的晶石是六彩的,已經成年。雌性的路加獸遵從自己的本能,沒有絲毫反抗就自願跟在蘇墨身後,而那隻雄性的則因為嗅到了同性的味道而產生了競爭的敵意。蘇墨遭到了攻擊。

她沒有出手傷它,隻是靠著敏捷盡力閃躲路加獸強有力的攻擊,手臂和身上多處負傷。等她帶著那隻雌性路加獸返回洞穴時,在洞穴門口焦急等待的佐伊立刻迎了上去。他看到她身上大大小小的傷口,心裏難過得厲害。

她顧不上讓他用治愈晶石替她處理傷口,帶著雌性路加獸進了洞穴。露可聞到雌性的氣味後震驚地睜開眼,搖搖晃晃地站起身子。蘇墨輕輕拍著他的額頭,“露可,沒事了,我替你找來了雌性的路加獸。”

露可難以置信地看著她。蘇墨看到那雙淺金色的眸子裏突然閃現的絕望和傷痛。他拚命壓製著**,隻為了可以一如既往地守著她。他雖然是獸,卻有著人類的感情。他心裏裝著一隻獸不該有的感情,怎麼可能遵從意願像野獸一樣交合?

可她卻找來一隻雌性的路加獸,她看著他,隻是在看著一隻發情期的野獸。露可靜靜地凝望眼前這張熟悉的臉龐,心裏有什麼碎了。一種絕望的情緒彌漫開來。他終究隻是奢望,奢望她會如同他待她那樣,對他有一種莫名的,難舍難分的情愫。

晶石裏的紅光消散了,幽藍暗沉的光芒占據了整塊晶石。露可低吼一聲,身影在瞬間衝出了洞穴。它在暴風雪中瘋狂地奔跑,像隻受傷的野獸一樣嘶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