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窈窕淑女》(一幫兵崽子齊刷刷的給陳...)(1 / 3)

電話裏的羅司令半天未語,良久,掛了電話。

王琴忙說:“馬琳,你是女幹部,我也是,我跟你的資曆,工齡一樣,不就一杯濃茶嗎,咱們同樣部隊出身,誰忙的時候沒有用茶喝過藥,我又不是存心的。”

見馬琳不說話,又說:“我自己在家也經常用茶喝藥的,麵湯,豆漿我也用過,我隻是習慣了而已,我知道錯了,下回我不敢了還不行嗎?”

這時有人敲門,進來的是羅司令的秘書。

他說:“馬處,領導讓我來看看情況,他說王琴同誌哪方麵做得不對你盡管直說,有什麼事他去跟總軍區的大領導交涉。”再看王琴一眼,又說:“他說這個保姆您不想要,他幫您打發。”

王琴呼吸一滯:“羅司令說的不是我吧,我可不是什麼保姆。”

秘書說:“司令員說的就是您,王琴同誌。”

這就是老虎不發威,給人當病貓了。

馬琳為了為了工作,為了能在總軍區領導麵前有個好印象,一味忍讓,妥協,但當她不忍讓了,她隻要說一句,羅司令能不給她撐腰?

王琴一看問題嚴重了,不敢再欺負馬琳,轉而開始打感情牌了:“馬琳,咱可是同睡過一張床的姐妹,我這段時間一直在盡心盡力照顧你,你總不能就這樣踢開我吧,再說了,你要樣翻臉不認人,回了總軍區,很多事我可就不顧忌姐妹麵子,要如實彙報的,你覺得行?”

馬琳端著茶杯,咬著唇,不說話。

陳玉鳳生怕馬琳要軟,她對男性向來苛刻,但於女性又過於寬容。

要不然當初張豔麗姊妹也不能把她騙的那麼慘。

現在陳玉鳳幫不了她,就得看她自己了。

馬琳猶豫良久,終是下定了決心:“白秘書,王琴同誌在照顧我期間,一直試圖妨礙,插手我的工作,我傾向於她已經被敵人策反了,請羅司令徹查她。”

白秘書眉頭一皺,但立刻說:“好。”

王琴聲音再一高:“馬琳,你講話得憑良心,什麼叫我被敵人策反了?”

馬琳說:“我堅持,我要求軍分區徹查王琴。”

王琴攤手:“行啊,我接受軍分區的調查,但你們要查不出什麼來,等著吧,看我到時候怎麼跟總軍區的領導彙報。”

其實她並沒有間諜方麵的問題,一開始抱的也是照顧馬琳的心。

但有這種機會,她又是個喜歡投機取巧的人,就連絡了幾個退了休的老幹部,想籌資入點股,從灌氣站撈點油水。這事陳玉鳳不讓,馬琳也不支持,她心裏就帶上怨氣了。

而昨天,齊彩鈴送了她一件紅港泊來的貂皮大衣,讓她替自己在馬琳麵前美言幾句,還說一旦事成,以後會給她更多處,她於是又出言建議,想讓馬琳跟女港商陳倩合作。

這個在任何方麵都能說得過去,可馬琳也不支持她,她就更生氣了。

現在馬琳想讓軍分區查她,她本身沒問題,當然就不怕,她甚至想好了,等接受完軍分區的調查,就上總軍區找大領導,把軍分區的領導們從上批到下,好好告一狀。

提起包,端過茶杯,她氣呼呼的跟著白秘書走了。

馬琳看陳玉鳳有點困惑,等李幹事出去了,解釋說:“咱們軍區最近給陳方遠鬧的,在總軍區影響很差,這種情況下我不能給羅司令添亂,先讓反間處去調查王琴吧,支開她,咱們搞工作。”

雖然羅司令想幫她撐腰,但馬琳為了軍分區在總軍區的影響,不想麻煩他。

用調查的方式支開王琴,她隻想集中精力搞工作。

她這種態度,陳玉鳳既欣賞又佩服。

排除萬難,一心隻為工作,這是她的實力,也是她的心胸。

作為一個工作狂,接下來馬琳就得投入工作了,她拉開了抽屜。

抽屜裏最上層是她女兒的照片,翻了翻,抽一張便簽寫了個電話,她說:“陳玉鳳,12點吧,我給你申請一個小時的權限,你給李嘉德打個電話,看能不能說服他回來。”

做生意得要老夥伴。

新來的女港商陳倩看起來人是很不錯,挺謙虛,而且跟軍醫院合作的很愉快,也願意配合軍區各種各樣的嚴苛政策,在這個部隊為了改革和發展,必須請外商介入的年代,是個可以合作的好夥伴。

但馬琳雖說沒有韓超那麼敏銳,可也覺得對方有點不對勁。

怎麼說呢,一個女商人,女強人,她應該非常有棱角,有性格才對。

但那位陳倩太沒性格,也太沒棱角了,一個沒性格,棱角的女性,是很難在這個社會上立足的,所以馬琳懷疑她的能力。

相比之下一身毛病,還膽小怕事,視財如命的李嘉德,因為膽小,所以謹慎,雖然一心隻想賺錢,但懂得政策紅線,這樣的人,更適合合作。

接過電話號碼,陳玉鳳回家了。

這時剛九點鍾,幾個娃都去圍棋班了。

有大娃帶隊,陳玉鳳就不用接倆閨女。

照例,這會兒她得處理一下小軍嫂油辣椒的業務。

成品的油辣椒最近不多了,陳玉鳳得跟鄭嫂子出去采購一趟原材料。

雖說大青山批發市場裏賣幹辣椒的商戶挺多,因為是批發市場,價格也合理,按理像選料這種工作,陳玉鳳就應該交給軍嫂們去辦。

大冬天的,不必辛辛苦苦自己跑。

但陳玉鳳並不,每回要選辣椒,她都要親自去市場。

食材,每一片土地上種出來的,味道都會有細小的差別,同一片土地上,雨多的季節和雨少的季節種出來的味道也完全不一樣,所以同一個品種的辣椒,每一批,每一袋子的味道,都會有細小的差別。

每回采購她都要耐心的嚐,一袋子一袋子的挑,挑辣味適中,辣中帶香的買。

她有耐心,臉皮也厚,時間長了商戶們就習慣了。

要有好辣椒,還會專門給她留著。

選好辣椒,商定好送貨時間,騎著三輪車回軍區,剛到酒樓門口,鄭嫂子忽而喲的一聲:“咱媽今天打扮的可真漂亮。”

陳玉鳳抬頭一看,是周雅芳,她向來不愛化妝,今天卻給自己撲了些粉。

她有一件白羽絨服,買來好幾個月了沒值得穿過,今天卻穿著,正在掃院子。

比不上王果果洋氣漂亮,但周雅芳有種農村婦女的樸素家常感,看著就舒服。

這傻媽,陳玉鳳看在眼裏,疼在心裏。

她雖然一再說自己不在乎,但是以為李嘉德要來,今天才專門打扮自己的吧。

在孩子們眼裏,周雅芳是圍在鍋前灶後的奶奶,在陳玉鳳眼裏,她是能叫她衣來伸手,飯來張口,不用帶孩子,也不用洗衣服的老媽。

在酒樓,來吃飯的領導們也沒人會多看一眼這個沒文化沒談吐的老服務員。

李嘉德雖然是個土包工頭,還一身鹹魚味,但他難得的是把周雅芳當成一個女人來看待的人,去年他時不時來酒樓說說話,聊聊天,周雅芳就很開心。

今年她明顯落寞了不少,現在一聽李嘉德要來,腳步都比原來輕盈了。

這樣一看,陳玉鳳心裏暗暗後悔,要早知道李嘉德出了車禍,讓周雅芳問候一句也好啊。

要打電話,她得跟親媽先通個氣,倆人一起打,看看李嘉德那邊是啥情況。

周雅芳聽完,聲音一低:“他兒子被車撞沒了?”

“他有幾個孩子?”陳玉鳳問。

周雅芳伸了一根指頭:“就一個,他跟我提過,說孩子不大成器,小小年紀不讀書,在外麵鬼混,還愛抽點大麻,愛喝酒,怕不是喝了酒,開車沒的吧?”

聽起來李嘉德的兒子似乎不太成器。

但即使不成器,那也是個人,是一條命,而且誰的孩子放疼。

孩子出事,於父母的打擊特別大,也就怪不得李嘉德幹脆放棄生意,不做了。

孩子是父母的希望,孩子沒了,父母的信念也就沒了嘛。

看時間正好12點,陳玉鳳說:“咱們給他打個電話,問候他一下吧。”

周雅芳說:“他的電話叫國際長途,咱這電話拔不通的,打過去是盲音。”

這意思是她曾用酒樓的電話悄悄給李嘉德拔過電話吧。

但酒樓的電話連長途都沒開,更何況國際長途,她又怎麼能拔得通?

“媽,你原來給李嘉德打過電話吧,你要真想給他打電話,告訴我啊,我幫你打,你幹嘛悄悄的,不吭氣兒呢?”陳玉鳳問。

周雅芳囁嚅著說:“我就隨便試試,打不通就不打了嘛。”

她跟王果果是截然不同的性格,王果果喜歡什麼就會直說,會大大方方去爭取,周雅芳卻是不論心裏高興還是傷心,死都不會說出來。

她心裏也記掛李嘉德,可她不敢告訴陳玉鳳,她想打電話,但隻會悄悄打。

而正是因為她這種性格,才叫陳凡世當初把她欺負的那麼慘。

且不說這個,已經12點了,陳玉鳳把電話拔了過去。

響了七八聲電話才被接起,對方沙著嗓音問:“賓果?”

這一聽就是李嘉德的聲音,陳玉鳳說:“李總,是我,我是陳玉鳳。”

啪的一聲,電話被掛掉了。

一個男人,喪子還不到一年,脾氣壞點可以理解,陳玉鳳再拔過去,這回換周雅芳來接,周雅芳說:“李嘉德,我是周雅芳,我聽說你兒子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