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論道(1 / 2)

古之聖人曰: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

漫天的大雨,烏雲密布的黑色天空,雷聲和閃電交織響徹雲霄。

偌大的江麵,浪花滔天,烏黑的天將江水也映照的漆黑一片,還有那漫天的大雨,如若在岸上,即使是打著油紙傘,穿著蓑衣,也會被淋透,大雨落到地麵也會沒過行人的腳踝,即使這般,仍有一人,泛一小舟,在江麵獨行。

一身黑衣,臉上帶著一個有古怪花紋的麵具,頭戴鬥笠,洶湧澎湃的浪花對他來說形同虛設,豆大般的雨滴,好像有眼睛一樣,在臨近他三寸左右的時候,自己就換了下落的方向,然後跳入江中,以至於到現在,他以及他的小舟,除了船底接觸水麵的地方,其餘的地方都是滴水未沾。

作為獨霸一洲的帝君,十三洲的任何一個人,提到這個名字無一不內心震顫般的存在,以一己之力,使得十三洲陷入了長達五百年恐懼的人物,從踏入船中的那一刻,他的眼睛就緊緊地盯著一個方向。

在小舟行使了近一個時辰後,小舟停在了一列上山的石階下。

帝君抬腳離開小舟,一聲聲略帶沉悶的腳步聲,愈發清晰的傳入到了山頂的宮殿中。

隨著三聲“咚,咚,咚”的敲門聲,厚重的殿門緩緩打開,開門的門童看了眼來人,便迅速識趣的低下了頭。

帝君對於這座宮殿的構造十分的熟悉,伴隨著山門的再次關閉,帝君也消失在了這漫天的大雨之中。

推開一個房間的房門,隻見一人正坐在床上打坐,帝君脫下鬥笠,褪去外衣,拿著一個長盒子,徑直來到麵前的桌子旁坐下,自顧自地倒了杯茶喝了起來。

“師兄,再陪我下最後一盤棋吧,這局無論如何,我都要贏。”帝君略顯沉悶的聲音傳入到男子的耳中,男子也緩緩睜開眼。

“師弟,一百年還沒到吧?”

麵對仍正襟危坐的男子,帝君沒有應答,隻是順手打開了桌子上拿來的盒子。

盒子裏麵放著的並不是什麼無價之物,而是一條血跡已經幹涸了的人的胳膊。

“今天的事,想必師兄已經知道了吧。”帝君突然抬頭,用冷峻的眼光盯著這個正襟危坐的男子,眼神裏似乎迸射出一縷使人恐懼的寒氣。

男子的眼中閃過一絲訝異的神情,不過轉瞬即逝,隨即下床,拿來了一盤棋,帝君也隨手將盒子放到了身邊的椅子上。

“師兄啊,我今天可是親自去看過的,之前我派遣了三十六魔,才勉強拿下他的一條胳膊,但還是讓他跑了,這並不是謠言,而救他的人實力可見不一般啊。”帝君落下幾子後,不緊不慢地說道。

“不過數十日,這個人又重新出現,並且毫發無傷,看來的確是個讓人頭疼的問題啊。”一身素衣的男子神情自若地應答著。

“師兄,這其中的緣由不用我再多說了吧,我希望你能下山,將這剛燃起來的邪火掐滅吧,怎麼樣?”帝君舉著手中的棋子,望向一旁的素衣男子。

素衣男子隻是玩弄著手中的棋子,看著棋盤思索著,隨即淡然應道:“下山嗎?下山就不必了。”

帝君苦笑道:“師兄啊師兄,你還是沒變,師傅說的對,你我二人若能聯手,這十三洲便唾手可得,奈何我這個亂世梟雄,勸不動你這個可安天下的治世奇才啊。”

素衣男子仍舊玩弄著手中的棋子,望著棋盤說道:“師弟,若戰,你能有幾分勝算?”

帝君喝了口茶,說道:“以我一洲之力,他們也無人相助,勝七成;若真開戰,勝三成,還是有的。”

素衣男子笑著說道:“那還戰什麼?勝負已定,順從天意豈不是更好?”

帝君大笑道:“師兄啊,天下英名你獨占六分,住著這一宮二殿一千二百六十年,好不舒適愜意,也難怪,時過境遷。”

麵對帝君略帶嘲諷的口氣,素衣男子隻是鎮靜地答道:“時過境遷不假,物是人非也不假,我是你師兄這個事實,就算天殘地滅,日月無光,也是不會變的啊。”

聽著素衣男子略帶玩笑的語氣,帝君隻是苦笑了一聲,隨後厲聲問道:“好一個冠冕堂皇之詞,你說的如若是真,那你為何不下山?”

麵對帝君帶著嘲諷的質問,這個號稱十三洲第一人的素衣男子,依舊麵色平靜。

看著素衣男子沒有作答,仍舊玩弄著手中的棋子,帝君口氣變得緩和了些說道:“一千年前,師傅為此元神俱滅,靈炁被封禁在黑穀之中,一千多年了,那一幕每天都在我的眼前浮現,每次想到那一幕,我都為師傅感到不值得,舍命為蒼生,卻換來了千年罵名,這愚昧無知的蒼生,該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