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音初現(1 / 1)

我叫曹二世,我爸是一個普通人,並不是什麼大官大戶,大宅大門出生。隻是他的想法未必普通,他可能自認為自己雖然沒什麼地位和成就,但身上不知何時生長出一種清絕之意。想著這個孩子可能會與眾不同,也想做點出格的事情給街坊鄰居感受一下,所以給我起了這樣一個名字。意思也很明顯,我是曹二世,他就是曹一世唄,不就是開國皇帝嘛,也不知道他開得是哪門子國。

但是這個舉動卻意義非凡,在領略了人間的清苦和喜憂後,老爸仿佛找尋到某種契機來提攜自己,有某種調侃的意味,也帶給了我某種開機。許多年以後,我才意識到生活中的所有東西其實是串聯在一起的,並且沒有時間和空間的製約與限製,如同夢境一般,交叉蔓延,相互糾葛。名字也是有力量的,因此打從我記事開始,我就感覺除了經常有些得意洋洋之外,別人看我的眼神似乎都有種愛憐和揶揄的意味,毫無疑問,他們每個人肯定背地裏都有偷偷地譏笑過,不過多數都是善意的。而年齡越大我越開始在意這件事,直到青春期開始,我為這個情結以及由此而引出的情緒耿耿於懷,在年少的時期這種認為自己終將輝煌的優越的意識在心底不停地沉澱,在某個時間點達到了頂峰,並且一直靜靜地延續。

如果一樣東西不能成就自身,那它將找不到來時的路和將來的方向。如果一樣東西不能與自己達成諒解,那麼它終將失落。如果一樣東西僅僅以世俗的意見和目光去理解,不能被深入地記憶和探尋,它終將跌落神壇,盡管它轉身的姿勢無比榮耀。

多年以後,當我突然憶起這些,尤其是年少時的巔峰意識時,我不由地深感抱歉,抱歉的是為何我們的意識永遠超越了我們的生活,而事實上生活囊括了我們的全部而不自知,也不為他人所知。但如若不做挑戰,不挑戰意識的可能,不在能力允許的範圍和邊緣低吟,不在潛力的滄桑曲折下落拓,人生就隻是人生。當有一天我從呢喃中醒來,發現自己渾渾噩噩,渾噩的是我緣何到了這裏,我緣何到了這步田地、這樣境界,我並沒有唾棄這樣的境界,但在那些瞬間感覺這些都好荒謬,原來我們的人生——至少是我的,都很陌生且荒謬。

當我稍作調試,感覺不再渾噩時,我找到了自我,但我已有點分不清彼此了,分不清這一切的本質究竟是實存還是幻境。我依稀覺察到,問題的根源在於我本認為無意卻似乎帶有某種目的而來,又本以為使命附身卻波瀾不驚地度日,在兩種震蕩的反差中平靜掙紮,或者已無掙紮。終有一天,我想平衡這一切,憑著某種契機,一定有某種契機使我不那麼勉強地接受自我和所謂的世界,接受意誌的穿越和記憶的銘刻,從古至今。

而這一天終將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