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子文把放在自己麵前的一疊鈔票推了過去。他相信蔣臣說的話,作為年輕而且仕途坦蕩的蔣臣,是不會為了這麼點小錢影響自己前程的。
“不用都給我,這些你留著好了。”
蔣臣把零頭推了回來。張子文也不客氣,一起抓起蔣臣那邊的零散的票子。
“幹脆我辛苦一下,這些零碎的就都歸我好了。”
蔣臣又笑起來,
“你到不客氣。”
張子文:“我是為你著想,你這都是整數,好算帳不是?要不我請你吃晚飯?”
蔣臣:“改天吧。今晚我老婆還等著我回家做飯呢。如果要她知道我下午打牌,還不罰我今晚睡沙發啊。”
在酒店門口跟蔣臣分手,張子文高興啊。這一下午就賺了好幾千,這種興奮的感覺就想著要跟人分享才好。
一輛車突然停到張子文旁邊,夏天打開車窗探出半個腦袋看著張子文。
“我老遠就看見你在街上轉悠,像是痔瘡發了一樣。”
“你真一張狗嘴裏吐不出象牙來。”
張子文往車後座看看,奇怪的問,
“怎麼今天沒有找女人?”
“媽的,別提了。剛才被兩個音樂學院的小女生發了鴿子,正準備找個地方瀉火呢。”
張子文一座進夏天車裏。就唧唧哇哇的把下午的事情說了一遍。夏天聽得挺仔細,還問了問那個蔣臣是不是就是那天被偷拍女孩的爸爸。直到張子文說完整件事,夏天才又開始說話,
“這個蔣臣有前途啊。”
“你什麼意思?”
“做人有原則又知道變通,年紀不大卻不貪財。更重要的是竟然跟你合得來,看不出啊……”
夏天停好車,看一眼張子文才繼續說,
“看不出你倒是一支潛力股啊!”
張子文沒有仔細聽夏天說話,而是看著車旁邊的鋪麵發呆。
“洗浴城?……這又不到睡覺的時間,來洗個什麼澡?”既然牛奶是用來刷牆的,那麼洗浴城當然不是用來洗澡的。張子文脫得隻剩一條小褲衩的時候,終於知道這個道理。
媽媽咪帶著一群小姐衝進更衣室,夏天已經脫得一絲不掛的坐在沙發上抽煙。
“我來兩個,周姐你看著辦。我朋友嘛……要個清純點的。”
夏天熟門熟路的點了幾下,房間裏就留了三個女人。
“這……不好吧?”
張子文兩隻手交叉放在前麵,就跟足球裏排人牆一樣,就怕哪裏曝光出來。夏天站來摟住連個女孩親一口才說,
“怎麼會不好呢,反正你請客的。”
張子文還要謙虛幾句,夏天光著屁股一溜煙不見了。留下來的小姐一直捂著口笑,看見張子文傻傻站在那裏,兩手交叉放著的地方卻越來越高起來。
“哥哥真是第一次來?我們先洗個澡吧!”
張子文感覺抓緊自己的褲衩,
“我……自己來。你再拉,褲子就掉了。”
“褲子掉了不是正好?你要不想褲子被撕破。就從了本小姐吧!”
兩人在更衣室轉了三圈,張子文終於被打敗繳械。光著屁股站在那裏,張子文才發現其實這也沒有什麼,好歹自己也是經過大場麵的。
“小姐怎麼稱呼啊?”
“我叫小花。”
“那姓什麼呢?”
“姓張。”
“……我們能不能不做事,就聊天?”
“不行。”
“我一樣給錢也不行?”
“你看我那一點象是男足的?你以為給錢就能讓我打假球?”
……
“還就不信了,我張小花竟然搞不定你?再加一個鍾,我們繼續。”
……
“哥哥你也用勁啊!”
……
“我不行了……”
……
“周姐,我是小花,你叫小翠一起來吧……”
……
“快點,小花,我倆換個姿勢……”
“小翠。這沒用。我試過了……”
……
張子文走出房間的時候,夏天麵前的已經換第二盤果盤了。指著扶著牆出來的翠花二人,夏天伸出拇指比劃。張子文擺擺手,這不值得一提。
“看不出這位兄弟功夫不錯啊!有機會常來啊!”
周姐又實時的出現在麵前,手裏拖著小托盤。夏天拿起托盤裏的紙片扔到張子文懷裏,張子文一口上麵的數字,差點被西瓜子給噎死。
“別啊,這果盤可是送的。”
“那就再送兩盤。”
張子文狠狠咬口蘋果,心裏想著這麼大筆錢,做不回來,至少也要吃回來。夏天遞上一根煙,給張子文點著了問,
“怎麼樣?比家裏好玩吧。”
張子文一般不抽煙。被煙熏得眯起眼睛說,
“才怪。家裏玩起來才過癮。人多好玩啊!”
突然門口乒乒乓乓傳來一陣打砸聲,接著就聽見樓下有人大聲嚷嚷起來。張子文嚇得煙頭掉到身上都不知道,臉色蒼白的說,
“警官?”
“屁……”
夏天趕緊撿起煙頭又塞回到張子文嘴裏,
“這地方有背景。不會有警官來的。就算來又怎麼樣?我們這不是都穿著衣服嘛!”
兩人坐在沙發上,伸著脖子往前看,不一會就看見幾個人從門口進來,其中一個特猥瑣的手裏還抓著一個女人的頭發。女人彎著腰低著頭被拖在後麵,兩隻手在不斷廝打,企圖擺脫出來。
“沒什麼吧,可能是小姐的老公找來了。”
夏天猜測,張子文仔細看看,認出那個女人,
“這不是張小花嘛!”
“嗯?就是剛才你點的小姐?身材不錯嘛。”
夏天又仔細看看,語氣裏透著可惜。自己剛才看走眼,怎麼把這麼個好身材讓給張子文了?
“廢七你搞錯沒有?跑到我這裏來鬧場子?”
周姐衝上去,一邊扯開張小花,一邊指著廢七鼻子大罵。廢七一幅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惦著一隻腳說,
“不是我要來鬧。這是我馬子,可她都好幾天沒有送錢來了。你**每天賺那麼多,也不說給老子孝敬孝敬?”
“廢七你是不是男人,靠女人養活?”
周姐一點不後退,這時洗浴城幾個看場子的也跑過來。可是這幾個人顯然都認識廢七,一時還不知道是否應該動手,都在旁邊觀望。
“我當然是男人,你看我那點不是男人?”
廢七突然脫下自己褲子。現在天氣還熱著,廢七就穿條大褲衩,好脫。原本廳裏沙發上坐了不少看熱鬧的,現在都轉過頭不好意思看。張子文觀察一下,發現不好意思看轉過頭的,都是男人。
周姐鄙視的看看廢七下麵,
“小得像個牙簽,也說自己是男人?”
“小怎麼了,我能挺……”
“你挺啊,怎麼還耷拉著?”
大廳裏女人一起嘲笑起來,連男人也重新回頭看熱鬧。廢七惱羞成怒,卻不敢真得罪周姐。轉身又抓住張小花頭發,“劈啪”兩耳光抽上去。
“你他。媽也敢笑,我抽死你。”
人群裏不斷傳來叫罵聲,廢七抓著女人頭發挑戰著其他人。突然一隻鞋子從人群外飛過來,鞋底準確砸在廢七臉上,然後用慢動作滑下來。人群在這一瞬間變得安靜起來,所有人看著廢七臉上那隻清晰的鞋印。再然後,一陣突然爆發的大笑讓廢七臉色變成了豬肝。
“哪一個做的?你站出來,看我不抽死你。”
廢七叫囂著,突然一個紙簍從後麵扣在他腦袋上,然後拳頭如同雨點般砸下來。女人圍著圓圈。周姐跟小花帶頭象砸地老鼠遊戲般不停。圈外以小翠為代表的抽空從人群裏踹上幾腳。再外麵的以張子文為代表的猛吐口水,
“鞋……”
“都住手,你們做什麼呢?立刻住手。”
突然從門口傳來的聲音,讓所有人呆住了。
“男的站我左手邊,女的站我右手邊。其他人不要動。我說躺地上的那位,你到底算那邊的?”
洗浴城大廳突然安靜下來,所有的人都詫異的看著不合時宜出現的兩位警官。警官顯然也覺得這個時候出現在這個地方有點詭異,呆呆看著圍成一圈的人發呆。周姐站出來風情萬種的問,
“兩位警官叔叔來這裏,有什麼貴幹?”
“有人報警,說這裏有人鬥毆。有沒有這事?”
警官也想趕緊了解這件事,大事化小的問。所有人一起搖頭,怎麼有人打架呢?這不是都挺好的?
“有人打架!”
躺在地上的廢七高聲喊起來。轉身都準備立刻的警官隻好又轉回來問。
“誰打架啊?你有證據沒有?”
廢七艱難的從地上站起來,指著自己臉說,
“當然有證據,我臉上不就是?”
大家看著廢七的臉,突然一起大笑起來。一張茄子似的歪臉上,赫然一張鞋印在那裏。
“我要找出用鞋扔我的人。*%¥的。老子今天跟他沒完。”
警官努力控製自己的笑容,對圍觀的人說,
“這是誰做的?”
當然沒有人站出來。張子文看著自己腳上的一隻鞋子,慢慢往後退了一步。
“都把鞋脫了,老子要一個一個檢查!”
廢七終於站直起來,剛才有人一腳踢在腰眼上,讓他彎腰岔氣好半天。警官無賴的看看周圍的人說,
“沒人出來,那隻好公事公辦了。委屈大家一會,都把鞋脫了看看。”
圍觀的人頓時爆發起來,有人對著警官提意見,有人幹脆從背後又揍了廢七幾下。
整亂著,突然哢一下,大廳裏的燈完全熄滅了。這大廳沒有窗戶,雖然隻是下午,外麵還很亮,可是房間裏卻一片黑暗。眾人乘著黑暗起哄,有人轉身就跑,有人乘機伸手摸女人,更有幾個捏著拳頭又揮到廢七臉上。
“都不準動。”
警官也來勁了,哢嚓一下打開隨身帶的手電筒,燈光指著不遠處一個女人身上,
“把電源合上,再胡鬧,我告你們妨礙公務了。”
女人不情願的合上電閘,大廳又變的明亮起來。燈光下,廢七抱著自己的頭,慢慢探出一隻眼狠狠的說,
“想渾水摸魚,搞掉老子的證據?少來這一套,老子懂,我臉上這證據,就算打死老子也不會掉的。”
幾位小姐對著他吐口水,警官趕緊站到廢七前麵,指著眾人說,
“大家都配合一下,把鞋底亮起來吧。”
站在張子文旁邊的一個小姐突然高聲喊著,
“要檢查,也首先要檢查他自己的啊。說不定他這是冤枉我們呢。”
人群跟著起哄,廢七扯著嗓子跟一群人對罵,警官隻好又安撫起眾人來,
“那就你先給大家看看你的鞋子,幹嘛吵吵嚷嚷的。快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