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九?柦? 少女之心(1 / 3)

第二九〇節少女之心

等到張子文終究收拾好自己的情緒回過頭來的時候,才看到身後站著的樂樂,有點驚訝地問道:“你怎麼也在這裏?”

樂樂卻答非所問,她道:“你哭了?”

張子文這時臉上早已看不出什麼,但他不知道樂樂是什麼時候上來的,因而隻是笑笑,這笑落在樂樂的眼裏,有一種十分蒼涼的味道。

張子文沒有回答,一時都有些沉默,終究還是張子文先問道:“你上來很久了嗎?上麵很冷的,你不要著涼了。”

樂樂看著他的眼睛,說道:“你呢?你就不怕冷了嗎?”

張子文又覺得苦澀,是啊,自己就能夠不怕冷了嗎?到底是冷比較可怕還是孤單比較可怕?他還是無奈地笑笑,說道:“我不同,我是男人。”

樂樂道:“你不用騙我了,曾經你說過我們能夠無話不談的,你忘記了嗎?”

“我沒忘。”

“那是我不夠資格讓你信任嗎?”

“不是,你不要多想,隻是我自己有些不開心,我不想傳染給別人。”

樂樂用眼睛掃視了一周,徑直走到一段凸起的台階上坐下,伸手向他招了招,張子文走過去,樂樂示意他也坐下,他皺了皺眉,水泥台階上髒不說,這個時候坐上去那該多冷啊。他說道:“樂樂,我們還是下去吧,天台上還是很冷的,你穿得這麼單薄很容易著涼的,要聊天在客廳裏也能夠的,你要聊多久都能夠。”

樂樂看著天上的月亮出神,搖搖頭,又伸手拉著他的手讓他坐下,說道:“我不要,張子文哥哥,你看月亮多漂亮,你就陪我坐一會兒吧,我保證一會兒就好,保證不會感冒的。”

張子文實在看不出這一鉤殘月到底有什麼漂亮的,但是無奈隻好坐下,看她實在衣衫單薄,把自己外套脫下來披在她身上,說道:“說好了就一會兒啊。”

樂樂沒有推辭他的外套,把兩隻手都伸進了袖子裏,寬大的衣服包著她,看起來很可愛,她點點頭道:“嗯,張子文哥哥,我是不是很任性?”

張子文聽她叫自己哥哥,心中忽然有種很甜**的感覺,才省起來原來她還是個學生呢,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起的她開始叫自己哥哥,唉,如果真有這樣一個妹妹多好啊。

他寵膩地道:“不會啊,樂樂是我見過最懂事的女孩子了。”

樂樂卻不高興了,說道:“我不是小孩子了,你不要用懂事這兩個字來描述我好不好。”

張子文失笑,但還是不敢笑出來,隻說道:“好好,你當然不是小孩子了,你是大姑娘了,不過是還在上學的大姑娘。”

樂樂氣呼呼地不理他。

張子文又問道:“樂樂,既然你叫我哥哥,那我認你做妹妹好不好,如果我有一個你這樣的妹妹,那我一定做世界上最好的哥哥。”

樂樂卻不領他的情,繼續看月亮,噘著嘴說道:“我不要。”

停了一會兒又幽幽地問道:“張子文哥哥,你覺得男女之間會有純潔的友情嗎?”

張子文大驚,這個問題可不好回答啊。正在沉吟的時候樂樂卻又說道:“你也知道很難回答吧,以後不要再跟我提認我做妹妹這種事情了,我叫你哥哥卻不是為了要做你妹妹。”

張子文不是傻瓜,樂樂的言外之意他自然是聽得出來的,但是今時不必往日,他也不是當初的張子文了,想起來樂樂企鵝上的個性簽名“一個人怕孤單,兩個人怕孤負。”他們的交往,更多的像精神式的網戀,自己看待樂樂恐怕還是好朋友的成分更多,結局也恐怕逃不脫一聲長歎,於是他隻好沉默。

一種難言的氣味在兩人之間流轉。良久,樂樂又問道:“你能跟我講講你和你女朋友的故事嗎?”

張子文問道:“你怎麼知道的?”

樂樂的聲音顯得有些縹緲:“我聽來的,要知道關懷你的人可是很多的。”

張子文的聲音卻十分黯然:“她走了。”

樂樂道:“我知道。”

“我不知道她為什麼要走,但我卻不恨她。”

樂樂道:“我知道。”

“我很想她,很擔心她。”

樂樂道:“我也知道。”

張子文於是從自己如何認識秋曉寒開始講起,講到如何冷豔於她的美貌,如何為她傾倒,如何在回城的公交車上再遇,如何出手為她解圍,如何第三次相遇,如何在電梯裏驚魂,如何逃出生天,如何向她表白,如何幸福是那樣短暫。

如何被她誤會,如何她被綁架,如何自己心急如焚,如何救她出來,如何她又再度消失,如何如今自己想她如狂,對樂樂全部傾吐了出來,等到這些都講完,已經又過了很長時間,太過投入,以至於忘記了剛才說的就在上麵呆一會兒的要求。

樂樂問道:“你為什麼不去找她?”

張子文淡淡地道:“我不是沒想過去找她,但是人海茫茫,到哪裏去找才是啊。以我對她的了解,她如果要存心躲起來不讓我找到,那是一點辦法都沒有的,她從小父母離異,個性十分要強,如果她自己不想回來,即便找回來了也沒用的。

我愛她超過一切,不希望她有一點點不開心,況且這個事情,她也確實不算怎麼誤會我,我也實在心裏有愧,希望分開一段時間讓她自己考慮吧,總是希望她自己能回心轉意才好,過段時間我再去找找看。”

樂樂聽完了也隻是歎氣而已。

天台上兩個傻瓜這樣坐著,張子文身具內功寒暑不侵,不過樂樂就沒他這麼厲害了,這時候已經冷得縮成了一團,他在那裏唏噓不已,等到發覺樂樂冷得發抖的時候才後悔不已,看她的臉色都已經發青了。

張子文伸手拉過她的手一摸,冰涼冰涼的,趕緊說道:“樂樂對不起,你看我說起來就沒完沒了的,你很冷了吧,我們趕緊下去吧,不然真的要生病了。”

張子文的烏鴉嘴立時生效,樂樂隻來得及對他露齒一笑,就咚地一聲暈倒了。好在樂樂隻是暈倒,而不是昏倒。

她隻是因為寒冷而一時有些眩暈,在張子文伸手扶住她之後就醒了過來,樂樂對他尷尬一笑,不過張子文是不敢再讓她呆在天台上了,趕緊扶起樂樂,敦促她下樓,樂樂這會兒總算聽話了,一聲不響往前走,張子文先下去,在下麵接住樂樂,兩人不再停留,間接回家。

家裏果然溫暖,坐在沙發上的感覺與水泥台階的感覺也不可同日而語,張子文去拿了一條毛毯給樂樂披上,又去給她倒了一杯熱水,果然一杯熱水喝下去以後,樂樂的臉色就紅潤了起來,她對著張子文笑笑,調皮地吐吐**,容貌很是嬌俏,看張子文還是一臉擔心的樣子,說道:“你別擔心了,我已經沒事了,隻是稍微有點冷而已,沒凍著,你放心吧。”

張子文說道:“你沒事就好,這個主要還是怪我,說起來沒完沒了的,還好你沒事,不然我真的要內心難安了。”

樂樂又吐吐**,說道:“我當然沒事了,我哪有那麼嬌弱啊,我身體很好的呢。”

張子文搖搖頭,說道:“就算身體再好也不應該這樣的,以後千萬不要這樣了,冷就說嘛,幹嗎要硬撐呢,凍壞了最後還不是你自己受罪。”

樂樂嘟囔著:“知道了,我以後注意就是了。”過了一會兒又道:“主要還是你的故事太引人入勝了,你講得入迷,我聽得入迷,所以都忘記寒冷了,嗬嗬。”

張子文道:“早知道就不給你講什麼故事了,你要是因為這個病倒,叫我如何心安?”

樂樂說道:“我現在不是已經沒事了嘛,你就不要再難安難安地說了,吹點冷風又沒什麼大不了的,你再說就該輪到我難安了。”

張子文笑笑,說道:“那好,我不多說了,現在很晚了,你早點睡吧,明天早點起來跟我到武館去,我教你一點基本的健身武術。”

樂樂點點頭,道:“嗯,張子文哥哥,那我先去睡了啊。”說著放下毛毯,向她的房間走去,走到門口的時候忽然回過頭來問道:“張子文哥哥,你說我長的好看嗎?”

張子文驚訝於她的問題,不過還是老實回答道:“好看啊。難道你自己不知道自己是美女?”

樂樂又問道:“那在你心裏是我好看一點呢還是曉寒姐姐好看一點?”

張子文一陣沉吟,道:“這個不能比較,你們都有自己獨特的地方,各有千秋吧。”

聽到他這樣的回答,樂樂的眼中迅速閃過一絲黯然,卻又馬上換上一副笑臉,說道:“嗯,我知道了,張子文哥哥晚安,我睡覺去了。”

她說話的時候已經閃身到了門後,因而張子文並沒有看到她的眼神,也不以為意,還以為這隻是她隨便問問的問題,喝掉了自己杯子裏的水,也進去睡覺去了。

但是他卻沒有躺到床上去,而是坐在床上打坐,他最近真元又有精進,就與堅持打坐有關,他發覺原來打坐是能夠代替睡眠的,不僅能夠代替,並且醒過來之後精神更好,體力也似乎更充沛,這種發覺讓他覺得很有趣,因而最近倒是有一半的睡眠時間是用打坐來度過的,結果除了長時間保持一個姿勢有點生硬不測,其它的感覺都非常優良。

在床上擺好姿勢,五心向天,默運真元,清心寡慮,神遊太虛,慢慢地將一切世俗雜念都排出腦海之外,慢慢沉入道法無窮的境地,無憂無慮,無怖無擾,無生無死,無始無終,天地間仿佛隻剩下他張子文一個人,隻剩下他身體裏麵那道氣味,時間成為一種相對的概念,因為他已經感覺不到了。

張子文是被一陣急促的電話鈴聲給驚醒的,本來練功的時候神遊天外是很難為外界所幹擾的,但是這次不同,他此時正在作如何將他的神識探入周邊的練習,對於周邊的異動尤其敏感,電話鈴聲這麼響的聲音聽在他的耳朵裏簡直已經跟打雷沒什麼區別了,所以他馬上就睜開了眼睛。

響的是固定電話,他的手機早就關機了,張子文湊過去一看來電顯示的號碼,是雲芊芊的手機,不由苦笑不已,這位大小姐還是那個脾氣,她想要找你的時候可不會管是淩晨一點還是兩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