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放從宿醉中醒來的時候,腦袋還是疼的,那感覺好像是有個小人被困在他的腦袋裏,有節奏的敲打著他的天靈蓋,試圖逃出這個牢籠。
他做了個齜牙咧嘴的表情,晃晃了頭,勉強壓住了這個小人,然後看著躺在身邊光滑的背脊,一時竟想不起這個後背屬於誰。
這時候對方似乎感覺到了他的動靜,翻了個身麵向他,那是一張還算年輕還算漂亮的臉,尤其是一雙眼睛,有種勾人的媚態,此時這雙美目正看著他,似笑非笑地說:“醒啦?還記得昨天幹啥了嗎?”
葉放茫然地看了這個女人一眼,下意識地搖搖頭,她顯然不滿,不輕不重地踹了他一腳,罵道“裝、接著裝,用不用我把你兒子翻出來讓你們爺們兒見見麵兒?”
他這時候已經從迷糊中清醒過來,昨天發生的事兒漸漸隨著小人的離開重新占據記憶,也記起來這個女人是誰,當然也記起了昨晚上的荒唐。但他也並未有太大的反應,畢竟不是十幾歲的小男孩,更不是什麼正人君子,不至於有抱頭痛哭的負罪感,隻是稍感尷尬的笑著說,
“黃姐,你瞅瞅,這怎麼事兒鬧的,我這真喝多了?我昨天幹啥了?咋一點印象都沒有了?”話雖如此,但語氣裏一點抱歉的意思沒有,反而調笑的味道更多。
那個女人卻並不介意,隻是接著罵道:“你個小WBD,得了便宜還賣乖,就不怕老娘SHAN了你?”
葉放嬉皮笑臉地說:“黃姐你別嚇唬我,我就記著昨天在你家店裏吃燒烤,後來喝多了,啥也記不住了,就記著你那大腰子真帶勁,吃的我火燒火燎的,後來就啥都不知道了。”
那女人坐了起來,誘人的上半身就這麼暴露在空氣中,伸手在我腰上擰了一把,惡狠狠地罵道:“你他娘還賴上我家的腰子了,別跟老娘裝SUN子,你要真喝多了,昨天能……能他媽跟個牲口似的……”
葉放掃了她身子一眼,咽了咽口水,嬉皮笑臉地說:“那說明你們家的腰子真是貨真價實,哈哈,反正也這樣了,你說怎麼辦吧?”
女人歎了口氣,故意可憐巴巴地說:“那還能怎麼辦,老娘本來立誌給我那死鬼老公守節,終身不嫁,結果讓你拆了貞節牌坊,隻能便宜你了,待會咱倆起來就民政局領證,明年給你生個大胖兒子唄。”
葉放知道她是說笑,從床上爬起來,找到旁邊椅子上放著的衣服,一邊穿一邊說:“黃姐可別嚇唬我,我這年紀輕輕,可受不了你這如狼似虎的,這要娶了你,我天天吃你家的腰子也活不到三十歲。”
黃姐“呸”了一聲,接著說:“你快給老娘死一邊去,你倒是是想,就你窮的就剩個ball,吃個腰子還得趕上發工資,還想占老娘的便宜,趕緊有多遠滾多遠。”
葉放這時候已經穿好了衣服,走到門口,笑著說:“是是是,我這兜比臉都幹淨,哪兒配得上你,我還是先走了啊。”說著走出臥室,剛走出去又回來,問了一句“黃姐,說正經的啊,我真記不清了,昨天我有沒有,那啥,安全上陣?”
黃姐罵道:“快滾蛋吧,你倒是想不安全,老娘也不幹啊,我剛不是說了,你兒子整整齊齊就在那垃圾桶裏呢,要不要我給你拿出來,讓你們父子相認。”
“那倒不必,哈哈,讓兒子陪你就個伴兒吧,我先走了啊。”
“滾滾滾,走時候避著點人,別特麼跟打了勝仗似的。”
葉放走出房間,這是跟前麵門臉兒房連著的小院兒,外邊就是黃姐的燒烤店,他打開裏麵鎖著的門,走出了店門口。
出了房間,葉放收起了剛才的笑臉,他雖然不是啥體麵人,但咪西了常常光顧燒烤店的黃寡婦,還是多少有些不好意思的,這黃寡婦比他也就大五六歲,是外地嫁到這兒的,結婚沒兩年老公就出車禍死了,就留下這麼個燒烤店給她。葉放平時經常來她這兒喝酒擼串,一來二去也熟了,沒想到昨晚上喝多了,一時小蝌蚪上腦就把人家睡了,公司周圍好吃的燒烤店並不多,發生了這種事以後畢竟尷尬,恐怕不太好意思再來了,這會給他以後的夜生活帶來一些困擾。
葉放,28歲,單身。現在在北京的一個國有製藥企業的外租庫房裏當個小庫管。公司為了省錢把庫房放在了這個遠離城區的村子裏,這裏基本就他和幾個叉車工,公司隔三差五拉貨入庫,差不多一周發一次貨,工作閑的一逼,一個月四千五的工資,聽上去不多,但跟他的工作量相比,算是不少了。加上管住,工作地點的村子消費又低,活的還挺滋潤,平時最大的花銷就是時不時到黃寡婦家吃頓烤串配啤酒。至於未來什麼的,他從來不想考慮,反正和諧社會餓不死人,沒準哪天彩票中獎就發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