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濃重,如一團墨化不開。
頭頂,高高的月亮懸空發出清冷的光,灑下銀輝。
男人抬頭看了眼月亮,映著月光,看清是一張國字臉,一道刀砍的傷疤似一條百足蜈蚣,猙獰的自額頭貫穿至下巴。
他披著皮質風衣,獨自坐在高樓的斷牆上。這是一棟廢棄的大樓,滿目瘡痍,樓頂不知由於年久失修倒塌了,還是被什麼破壞掉,隻剩下斷裂的石灰牆和裸露在外的鋼筋,而形狀各異,皆是彎曲的鋼筋訴說著這棟大樓有過不一般的經曆。男人就是在最頂上突出來似到非倒的牆上坐著。
已經無從知曉這棟樓原來的樣子,不過從僅剩的尚且還有幾十米的高度,足證明它以前也曾輝煌過。
男人看了眼時間,從樓頂一躍而下,消失在夜色中,不見蹤影。
咯吱咯吱,是皮靴踩在凹凸不平的路上發出的聲響。先前從幾十米跳下來的那個男人此時來到已經泥石翻起,到處斷壁殘垣的柏油路上。忽然他停下腳步,似乎在聽著什麼。
遠處,窸窸窣窣,似耗子亂竄發出的輕響,在格外寂靜的夜中顯的尤為刺耳。
忽然間視線開始模糊不清,一團黑雲遮住了月色。
與此同時,男人掀起風衣,雙手快速插向腰間,一陣銀光閃過,左右手中已經多了兩把銀製手槍。他猛的用力,在地麵留下了一道深嵌的腳印,化成一道殘影,人已經到了十幾米開外,而剛才停留的地方,忽然出現一雙泛起幽幽綠光的眼睛,射出瘮人的光線。
男人輕笑,看向那裏,那雙眼也正朝他看來。
遮擋的雲散開,借著月的清輝,一個四五米高,渾身長滿毛發的怪物顯露,赫然是一匹狼。隻是狼身詭異的後腿著地,竟是像人一般直直的站立著。
狼人低聲嘶吼,涎液順著嘴角大塊大塊的往下滴,沾濕了胸前好大一塊毛發,看模樣,好像是見到了獵物一樣,饑餓難耐。
男人輕笑著搖頭,嘴裏念叨著:“到底還是野獸,改不了習性。”
話音剛落,狼人朝著天空一陣長鳴,驀然,黑暗中,雜亂的石堆後,濃密的樹林裏,無數雙同樣冒著綠光的眼睛突然出現,皆是透著凶狠與不加遮掩的欲望。
轉而長鳴變短促,那無數雙眼睛的身影站了出來,不一而足都得直直站立,緩緩將男人團成一團圍在中央。
男人深深望了一眼最先見到的狼人,記住了他的模樣,他應該就是這裏的頭領。
那密密麻麻的狼人忽然齊齊躍起向男人撲了過去,在空中層層疊疊,組成了一張巨大的網。就在即將包裹著男人時,男人開始行動起來。他雙手用力的甩開,以腳底為圓心飛快的旋轉起來。登時,數也數不清的子彈傾瀉,如暴雨梨花,又好似傾盆雨點。
噗噗噗,子彈激射在狼人身上發出沉悶的聲音,伴隨響聲,躍起的狼人一個個倒飛,在空中濺起血霧,耳邊落地的撲通聲不絕入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