認識西門吹雪和西門求敗的人,都知道這兩父子有絕對相同的地方——萬年不變的冰山麵癱臉。
熟知西門吹雪和西門求敗的人,都知道這兩父子有絕對不同的地方——一個冷得從內到外,一個內心灼熱。
總的來說,西門求敗在對待絕大多數事情的態度上和他爹一樣,不屑一顧。但一旦遇著讓他珍視的事物時,他表現出來的堅持就顯得要大多了,比如在對陸小易的這件事上。
西門吹雪並非不知道自家兒子的種種行為,隻是他一不期待著自己的兒子成為下一代劍神,二不覺得這種專情有什麼不對。畢竟為了劍而選擇清心寡欲,並不是誰都能忍受的。從這一點來看,孫秀青的相伴還真是有勇氣。
今日天朗氣清,惠風和暢,真是個幹某些事的好日子。於西門求敗來說,在這種天氣去找人單挑一下還是挺提升心情的。
所以西門求敗一早就從萬梅山莊出發,循著前日抓住的線索往京城行去。一想到那個人的目的地是京城,西門求敗就有些不淡定了,以至於等他到了回春館門口時,還默默地站在門口看了一會兒,想到底要什麼時機進去才好。
可還沒等西門求敗想明白,回春館的大門裏就飛出一個瘦小但敏捷的身影,雙指如鋼般向他襲來。西門求敗疾往後退,麵色不變地從背後抽出了長劍,精準地擋住了攻擊。
陸小丁咬牙切齒,繃得緊緊的小臉動了動,似是鼓起了腮幫子。
“你姐姐……”這話還沒問完,前方的屋頂上就傳來一聲怒吼,“西門求敗,放下我弟弟!”
西門求敗嘴角緊抿的唇線柔和了些,回劍入鞘,腳尖輕點就躍上了屋頂。
陸小易沒想到西門求敗會這麼快,驚訝地往後退了一步,“你來幹嘛?”
“我不能來?”西門求敗依舊麵色如常。
陸小易抱著頭“啊”了兩聲,“得了得了,別用那張麵癱臉對著我,有我弟弟一個就夠了!”
“沒辦法,天生的。”西門求敗這話說得還真沒錯,事實上他的感情比他爹要豐富得多,大概是遺傳自他的娘親。可這張臉跟肌肉僵硬似的,愣是天生麵癱。
“哼。”陸小易回身翻下屋頂,撂下一句:“不跟你說了,我去找司空叔叔,他好不容易才來一次。”
西門求敗的臉色沉了下來。沒錯,他的情敵就是那麼奇葩,一個和他爹爹一輩的神偷——司空摘星。
西門求敗從來就是個永不言敗的人,此刻他也相當平靜地走進了後院,往主宅裏的正廳踱去。還沒進門,就聽見陸小易失常的問話聲:“成親?!”
然後就是一連串的乒乒乓乓聲,伴隨著幾個人情緒各異的話語——
“哎喲小易你冷靜點,你司空叔叔遲早要成親的不是麼?”
“是誰?帶來給我看看!”
“那個,小易啊,她……”
“陸小易你在幹什麼,放開你娘!”
所以西門求敗一踏進門,看見的就是陸小易抓住陸壬佳的肩膀,陸小鳳再扳著陸小易的手的景象。至於他的情敵司空摘星,正站在一旁連連歎氣。
“怎麼回事?”西門求敗甫一出口就奪去了所有人的目光。這個少年每次的出現都讓幾個上一輩的人有看見了西門吹雪的錯覺,不由得感到一陣冷風拂過。
陸小易不願意在西門求敗麵前失態,隻得悻悻地停了手。陸小鳳趕緊拉過陸壬佳護在懷裏,倒弄得陸壬佳很不好意思,“喂喂,我像是會被女兒弄傷的人麼?”
陸小鳳嚴肅地瞪著她,“你肯定不知道小易這些年學了多少武功。”
司空摘星哈哈笑了兩聲。他每次看見這對夫妻的相處都覺得很有趣,比花七童家的纏纏綿綿還要有趣。看見陸小易仍舊撅著嘴在一邊悶悶不樂的樣子,司空摘星忙解釋道:“小易,不是她不來見你,實在是有急事。哎,她一到了京城就被六扇門找過去了……”
陸小易一拍桌子,怒道:“我說的不是這個,司空叔叔,既然你老早就成親了,為什麼這幾年都不告訴我?!”
陸壬佳從陸小鳳懷裏掙出來,插了句:“還不是怕你心理承受能力不夠?你想想你在江湖上的名號,紅衣辣手什麼的……”
西門求敗沒聽清下麵的話,他隻覺得心裏麵有一股極大的喜悅升騰起來,胸腔裏悶得快要爆炸。
西門求敗愛上陸小易是真真正正的一見鍾情。那個時候他才懂事,被娘親牽著到回春醫館來玩。因為聽娘說自己的名字是陸姨給取的,還被跟著帶了好長時間,所以向來對串門沒什麼興趣的西門求敗這次還安安分分地在院子裏自己玩。就是在那個時候,他看見了樹上紅衣似血的陸小易。
彼時陸小易的輕功已經很高,在屋頂和樹丫間竄來竄去,嘲笑西門求敗並不算太快的動作。可奇怪的是,西門求敗看著陸小易燦爛的笑臉,居然沒有什麼怨恨的感情。
“喂,你怎麼都不說話?”
“不喜歡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