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犰整了整衣服,又隨手抓了抓這段日子似乎長了些的頭發,給萊特留了一些打開了的牛奶後,便轉身關上了房門。
特意和陸灼分開,兩輛車一前一後地到達公司。電梯裏,陸犰先一步到達執行部的樓層時,對著陸灼露出了一個滿含深意的笑。陸灼皺了皺眉,看著電梯門緩緩關上,麵色也很快恢複到古井無波的狀態。
今天的公司似乎和平時不太一樣。陸灼看著一個小職員匆匆端著空了的托盤離開,心裏疑惑。他大步往辦公室走去,半途上卻被看準了時機從秘書室出來的秘書給攔了下來。
“陸董,您怎麼才來!人已經都到齊了,陸董您看看還需要準備什麼文件,我去幫您準備!”
陸灼疑惑的看了她一眼,問道:“什麼人到齊了?”
秘書拿著錄音筆都準備開始記了,突然聽到陸灼的問話,被他一哽,眼睛都瞪大了:“您忘了嗎?您昨天通知我今天早上七點召開股東大會啊!”她整整提前了一個小時到公司啊!
“我昨天怎麼通知你的?”陸灼問她。
“您在下午的時候拿短信通知我的啊。”秘書答道。說完她就隱隱覺得有些不妙了,陸灼是什麼人她是最清楚不過了,此時看他完全不知情的反應,該不會,是有什麼陰謀吧?這要是出什麼事兒,自己難逃其責啊!
仔細想想,秘書嚇得臉都有些泛白,強自鎮定道:“那……那我們?”
“先去看看。”陸灼心裏想到了點什麼,對秘書微微頷首,帶頭往會議室走去。
秘書咽了口唾沫,從助理中把何無亦挑出來捎上,連忙跟上了陸灼的步伐。
一推開門,就見會議室裏一張墨色的大長桌,周圍滿滿當當的坐了一圈四五十歲的中年人,間或夾雜著一兩個特別年輕的、和特別老的,隻有主位上的一把長靠背椅是空著的。
看到陸灼進來,原本還有些嘈雜的會議室裏瞬間安靜了下來,二十幾人齊齊看過來,中有一老者笑著問道:“陸灼侄兒,不知這次把我們這群老家夥叫來做什麼啊?總歸不是開發地產上有什麼問題,想找我們這麼些前輩討教吧?”
“我們這都退隱享福好幾年了,那些‘跟不上時代的想法’,想來陸董也是看不上的吧!”一中年大漢附和道。
說是退隱享福,事實上若不是時刻關注著,又哪會連陸灼剛剛碰了個釘子的雅安地產的事兒都知道呢?而那中年人口中著重強調的“跟不上時代的想法”,卻是陸灼三年前接手陸氏企業被他們阻撓時,出口諷刺過的了。
隻不過是後來,陸灼確實是把陸氏企業給撐了起來,甚至隱隱有上升的趨勢,股份的分紅也沒少給,這群倚老賣老的股東們才堪堪熄了心。
好久沒見過這麼些人,倒是一如既往的惹人生厭。
陸灼心裏冷笑一聲,麵上卻分毫不露。隻淡定的問了聲好後,解釋一句自己也並不知情。
不待那群人再問,就見會議室的門再一次被打開,而這次進來的人,則是一身灰色呢子大衣,與這會議室裏一群西裝革履的人格格不入的陸二少!
“大家好啊!”陸犰衝著房間裏的眾人招了招手,笑眯眯的帶著唐麟走了進來。他眼角餘光在主座空著的椅子上一掃而過,轉眼看到陸灼和他身後的兩人,笑的更是燦爛。
“你來這裏做什麼?!”隨著其中一人的話出口,幾乎在場所有人的眉頭都皺了起來。這裏的人,除了陸灼幾個之外,都基本是從三年前就再沒見過陸犰了。但那印象,和這三年來幾乎層出不窮的各種關於陸家二少的傳聞,足以讓他們對陸犰深惡痛絕。
和陸灼那涉及到利益關係的感情不一樣,對於陸犰,坐在這裏大部分人都覺得陸犰是丟了他們陸家的臉的大惡人。
聽到那人的問話,陸犰轉眼去看他。笑道:“這個問題問得好,我開的會,我自然是要來的。”
陸犰話音未落,之前說過話的中年人便冷笑著開口道:“嗬,陸犰,你好大的臉!你知道這裏是什麼地方?若早知這會是你來主持,我想這裏沒一個人會來!”其餘人皆是一臉認同。
他以為陸犰聽了這話會立馬跳腳,卻沒想到陸犰從善如流的點點頭,說道:“是這個理。”頓了一下,陸犰笑道:“這也是為什麼,我要借我大哥的名字來開這個會。”
那中年人沒想到他會這麼說,頓時有種如鯁在喉的感覺,也顧不上去注意陸犰話中對陸灼的稱呼並非是像過去那樣直呼其名,而是親昵而自然的大哥。他當即一拍桌子,怒道:“陸犰,我不知道你想玩什麼把戲,但恕你二叔沒這個美國時間陪你玩,就不奉陪了!”說完,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就要走。實木的高背椅在地板上摩擦,發出一陣刺耳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