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節 寒壇勁(2 / 3)

那東西發出的暗白光線讓他也看清楚了快凍僵的那個人是五侯。他沒有馬上行動,而是謹慎地目測了一下自己和五侯、和放寒氣的東西以及和落水鬼之間的距離,這才選擇了一個角度快速行動了。

魯聯拉著五侯再次鑽出水麵換氣時,那水麵是個井口。魯聯不知道這裏是什麼地方,而五侯知道,但是這裏是左鼻孔還是右鼻孔他也一時分辨不出。

“五侯,在下麵有沒有找到什麼東西?”魯聯有些急切地問道。

“不知道,柳兒先下的,我下來就和那些怪物打架了。”五侯說的都是實話,這一點魯聯是不會懷疑的。

“那現在你聽好我說,剛才很冷的東西叫‘冰精吐寒’,要破它就必須封它的吐寒口,你想辦法從側麵靠近它,將它的封口給蓋了麵。”魯聯說話時的聲音有些顫抖,因為這井口的水真的很冷。他盡量踩著水將身體往水麵上拔,他從剛才上來時的過程知道,下麵有一段水層還要寒冷,應該盡量離那裏遠些。

“冰精吐寒”,是域外海客帶來的一個傳說。說是在大海的南邊,有一個極熱之地,時常山頂吐火,噴出血紅火石,能將大片海域煮開。將此石攜帶至北方極寒之地,此石能盡吸寒氣,等它寒氣吸足,石頭便不再僵硬,入手如棉。但隻是傳說,沒有人摸過,摸過的人也都在瞬間變作一塊冰塊。這石頭叫做“冰精棉石”,其寒氣隻有用冰魄寒玉可以封住,因為冰魄寒玉的密度可以阻礙寒氣的散發。在冰魄寒玉做的密封容器上設個可開啟的口子,讓寒氣按需要的角度方位射出,這就是‘冰精吐寒’”

魯聯是定海人氏,從小就生活在海邊,早就聽行海的說過這樣的傳說,可是他一直都不信,直到六年前與魯承宗到浙江天邛山落石瀑與對家爭奪瀑布下的“鏡石天書”那回,他們是比對家先到的,可是百尺高的瀑布,瀑布中不止有急流直衝而下,並不斷有石頭隨水而落,而真正可怕的是水中還有一種劇毒的水虱,沾膚見血人即亡。他們在那裏想了許多辦法都不可行。於是回頭到太湖邊找漁夫“帶刺黿鱉”餘小刺借“刺水銅甲”再來取寶。可是等他們重新來到時,“鏡石玄刻”已經被人取走,隻留下百尺的瀑布還稀稀落落地流著,瀑布和下麵水潭結的冰還沒有全化。當時是五月天氣,能將這瀑布和水潭都結成冰,除非是神仙。魯承宗覺得也許真的是天不助我,黯然回頭。魯聯當時曾想到“冰精吐寒”,但他沒有說出來,他依舊覺得那是不可思議的東西。

現在的魯聯其實還是懷疑那東西到底是什麼,如果真是“冰精吐寒”的話,自己的方法也不知道行不行。但現在也沒有其他辦法,隻能用這樣的蠢招勉力一試。

他們再次潛入水中,五侯對師傅的吩咐也是死不回頭的,他先轉到那個方形大柱後麵,然後緊貼水底向那東西靠近。他這時的位置比那“冰精吐寒”還要低,所以他反而沒覺得怎麼寒冷。那“冰精吐寒”看起來像個壇子,壇子就肯定有壇子口,五侯清楚自己就是來蓋壇子口的。可是用什麼蓋呢?

他圍著壇子口轉了幾圈,沒有發現蓋壇子的機括。於是他在壇子身上尋找起來,也沒有發現什麼。五侯隻有一個地方好查找了,那就是壇子底。

粗人就是粗人,他隻知道做事,卻很少琢磨事。於是五侯想都沒想就將壇子傾斜了一些,往壇子底看去。

這麼一個傾斜,五侯好像聽到一點“嘩啦啦”的鏈條抖動聲音。他也沒在意,隻顧自己仔細查看壇子底麵。他依舊什麼也沒發現,等他抬起頭來的時候,他發現了一些東西,但不是關上壇子口的機括,而是在周圍又出現了幾個模樣相似大小不一的壇子。

是六個,又出現了六個壇子,有高有低地浮在水中。可以模糊地看到,這些壇子之間有東西連著,像是根粗粗的鏈子。

五侯怔了一下,他知道自己可能犯錯誤了,但什麼地方犯了錯誤他卻並不清楚。他輕輕地將手中傾斜的壇子慢慢放正。突然,壇子背後牽著的鏈條一晃,六隻壇子中有一隻輕飄飄地翻了個身。五侯便覺得一股大力的寒流朝自己撞來,範圍很大,他無法躲避,隻能被重重撞出。是的,不止是寒冷,還有力道,五侯被撞出的身體在池底的淤泥中滑過很長一段才浮了起來。

沒了知覺,五侯一點知都沒有了,而且他連自己到底是被撞昏的還是被冷昏的都沒有搞得清楚。

這一切一旁的魯聯看得很清楚,他看出那幾個壇子的擺布有些像一個陣法,可是是什麼陣法卻又看不出,就這麼幾個壇子模樣的“冰精吐寒”無規則地懸浮著,似乎毫不相幹,卻又有鏈條將它們相連在一起。

肯定不是善茬子,這樣看似毫無奇妙其實充滿神奇的擺置,不是瞬間就給五侯套了個扣兒嗎?再說這坎麵的七個扣子都是用世上少見的“冰精吐寒”做成,那這其中的玄機肯定非同小可。說不定自己要找的東西就在其中。

眼見著那隻翻轉了的壇子恢複了原樣,魯聯選擇了一個懸浮著的個頭較大的壇子,並從下方快速接近了那隻“冰精吐寒”。他非常地小心,因為從剛才五侯被擊出的情形來看,這“冰精吐寒”不僅是散發寒氣,它還具有很大的力道,這力道也許是一種自然現象,相當於電、磁之類的力量。也有可能是人為設置的力,就相當與傳說練寒功的高手出的寒勁。

總之,不管是寒氣還是寒勁,魯聯隻有一個應付的辦法,就是不讓它碰到。他是輕輕地摸到壇子底下,然後緊貼著壇子輕輕地摸向壇子口,他知道,自己貼近緊壇子,被擊出的可能就會非常小,因為坎麵的設置不會將一個扣子的力道向另一個扣子攻擊。他也清楚,隻有先將這些“冰精吐寒”的口子都封了,才有機會找到他要的東西。

但是一切並不是像他預料的那樣,他沿著壇子外壁摸向壇口的手指尖稍稍撞了一下壇子頸部的凸沿,這壇子自己倒似乎紋絲沒動,但是它的斜下方一隻“冰精吐寒”悠悠然地一咕嚕翻了個身。

魯聯覺得一股極度的寒冷夾雜著一股大力猛擊在他的後背上。他的身體頓時在一瞬間寒冷僵硬,如同死屍,僵直的身體已經由不得他自己了,忽忽悠悠地就往水麵上浮去。

就算是這樣,魯聯受的傷還是要比五侯要輕得多。因為他看到五侯吃虧的經過了,所以他有準備,他的手指剛一撞到凸沿,他就弓背縮脖,等到那力道撞到他背部時,他馬上挺胸收背,這樣就卸去了一部分力道。所以他受的傷害還是寒冷多過撞擊。

等他快浮上水麵的時候,他發現水下的冰麵變得極薄,有些地方都沒有了。大概是因為那些“冰精吐寒”變化了位置,沒有東西維持冰層的凍結,在上下都是池水的作用下,冰麵迅速融化了。水麵上緩解了的溫度也讓他迅速從承受的寒冷中恢複過來。讓他能夠有能力在水下揮刀,劈開了那戴銀色麵具女人的襠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