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節 碧池紅(2 / 3)

站起來的魯承宗定了一下神,他用袖口擦擦額頭的汗水,此時才發現手中抓著一樣東西,那是他掙紮著站起時,在地上胡亂抓住的,竟然一直抓在手中沒有丟掉。魯承宗的雙目開始放光了,這東西給了他脫出坎麵、重歸生天的希望。

魯聯麵對隻剩兩個“吳舞伕”的坎麵兒,情形卻更危險了。他持刀的右手無法動彈了,前後的夾擊他必須躲讓,可雙腳又陷在水邊的濕泥裏一時拔不出來。他成了一個無法移動的目標,他成了無刀也無法揮刀的刀客,又一個必死的局相將他牢牢困住。

其實,對於魯聯來說,還有個最為難的事情。他看不到那兩個人坎。從石階上由高往下對著他直撞過來的是一塊流血的石頭,他看不到那人坎的身體各部位到底是如何分布的,就連自己被那石頭裹住的刀在什麼地方他都看不到。而背後從水麵上躍起撲殺過來的,他看不到,也不能回頭看,他知道隻有這麼一回頭,就沒機會再回過來了。

魯聯動了,他沒有回頭,他也沒有拔腳移步,他沒時間做這樣的動作。他的動作隻能在兩個中選擇,朝前直撲而下,朝後直倒而下。

朝後直倒而下,身體以雙腳為中心,頭部一個呈一個弧線倒下,這個弧線會有一個點最接近背後躍起撲殺過來的人坎,這個最接近的距離還要將人坎手中的水綠色鋒芒計算在內。魯聯看不到背後,他的耳朵雖然可以大概判斷出這個距離以及人坎的速度,但隻要是大概,那就是冒險。高手是不冒險的,而魯聯正是這樣的高手。而且朝後倒下會將自己正麵門戶大張,給石頭形人坎留下攻擊的缺口。

因此魯聯是朝前撲倒的。

石頭撞過來是需要移動的,不管你這人坎扮得多像石頭你要衝過來你就必須走路。走路不管你是用腳走還是用手走,都必須踩在地麵上。

如果石頭人坎有長大兵刃的話,他就不用這樣直撞,他可以迂回攻擊。

既然麵前這個石頭人坎沒有武器,動作軌跡也可以看清,而且身前腳下是實在的地麵,而不是身後那下麵不知會藏些什麼的水麵,那還有什麼理由不往前撲到呢。

何況麵對衝過來的對手,不僅不躲,反倒以攻為守,對撲過去,這樣的現象是會讓對手害怕的,一個害怕了的殺手采取最多的手段就是退讓躲避。

背後池塘中躍起撲殺的人坎如果見到目標突然前撲,他肯定會盡全力去追落撲殺。

有了這些條件,再集中在同一時間,那就……

魯聯往前撲倒的同時,將左手所持魚皮護套的一端咬在了口中。身體撲下一半未到,他已經將左手與嘴巴之間的那端魚皮護套做了一個栓梁扣,這是“固梁”一工中最常用的繩扣,現在也有叫“木工扣”的。這繩扣可以越收越緊,也可以一鬆即脫,極為方便。

流血的“石頭”撞向魯聯,卻沒想到魯聯竟然反向自己下半身撞來,這是什麼怪異的招式?這樣的招式有什麼企圖?“石頭”人坎害怕了,剛才在過廊裏讓魯聯在大腿上紮了一刀,這一刀讓他在心理上有了蛇咬怕井繩般的恐懼。但不管害不害怕,往前的衝勁讓他沒法子朝兩側躲避,更無法往後退讓,所以他隻有將身體縱高,想從魯聯前倒的身體上方跨越過去。

他身上有仿造石頭、地板、花蔭小道等裝束,厚厚的行頭裝束讓他躍起很不方便,也躍不高。所以為了盡量避開動作怪異的魯聯,他盡量將兩腿劈開,用以增大自己與魯聯身體間的距離。

水色鋒芒躍起的高度其實並不高,因為太高了速度會下降,衝擊力也會變弱,而且太高了魯聯肩膀上穿插著的烏銅短矛會影響彎刀的攻擊角度,那樣的話隻有頭頸部可攻擊,攻擊的成功率會大大減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