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節 眼兒媚(2 / 3)

獨眼不愛說話,就算說也很是簡單明了:“活坎,一人闖,坎麵進時不動出時動,進時正路不動歧路動,是怕破他坎麵。幾人進,第一不動,二三動。”然後把手中“雨金剛”朝垂蓮柱那邊挺了挺,接著說:“那是南疆‘馭女族’祭柱,暗藏‘灰頭金針蛇’,你直進,弦兒動,蛇會攻我們;你到它近前,攻你。”

魯一棄沒明白,他微眯雙眼,向那垂蓮柱瞄去,他現在是四分去看。六分感覺,那些眼睛在他感覺之中逐漸拉近,逐漸放大,直如放在眼前。他見到惡心的一幕,那些眼睛其實是一個個蛇頭,正在吐舌,張吻,齜牙,扭動,口中還滴掛著涎液。從遠處看就象是充滿生氣的眼睛,與那雕刻而成的怪臉配合,顯出眾多表情。

魯一棄明白了,他不是神仙,他是個寶。至少大伯和倪三哥當他是個寶。他不是探路石,他是需要萬分小心保護的細瓷,而大伯和倪三哥是在用自己的生命充當著保護傘。他不知自己應該愧疚還是感激,但他知道必須回報。怎麼回報?保住住自己的性命,去把他們說的那件大事辦成,雖然到現在自己還不知道那到底是一件什麼事。他有點因為剛才那不顧生死的莽撞而懊惱。

“好,知道了,那我先走,你們小心。”魯一棄說完頭也未回走上台階,他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如獨眼說的那樣,他也擔心對家會不會改了坎子麵,所以他緊緊握住槍柄,腳下一步一停。一直走到門口,什麼事情都沒發生。下麵該怎麼辦,他不知道了,是推開那半開的門,還是從兩扇門的間隙中悄悄擠過去。

就在他遲疑的時候,獨眼踏上了台階,隻聽到頭頂上那黑色的陰陽太極魚發出一聲清亮的響聲,獨眼一驚之下“嘭咣”一聲撐開了“雨金剛”把身體縮進,而魯承祖則是一個後縱,退出了四五步。魯一棄也警覺的蹲下,左手扶地,轉身用槍指住右邊的垂蓮柱。

垂蓮柱沒有絲毫反應,隻是那些怪臉依舊在擠眉弄眼。

坎子竟然沒動,是失靈了?還是在蓄勢攻第三個?

沒那樣的好事,兩道風聲從魯一棄耳邊響過,門邊兩隻“五足獸”各飛出一足,“五足獸”腹下的第五足,一隻奔獨眼而去,另一隻卻是飛向獨眼身後。

沒人會想到這兩隻飛足,他們的注意力全在垂蓮柱上呢。

獨眼離“五足獸”很近,而且他手中的“雨金剛”還遮住他的視線,他根本不知道有東西飛來,他肯定是逃不掉了。但他知道害怕,他知道防禦,他縮在“雨金剛”裏,所以那隻飛足隻是撞在“雨金剛”的傘麵上。還有一隻飛足飛向獨眼的身後,那本來是魯承祖的位置,但他已經往後退了幾步,所以這一隻掉在地上。

兩隻飛足落空了,它們都沒碰到人。但這並不意味扣兒鬆了,更不代表坎麵兒解了,相反的是,這道扣兒才剛開始。因為那兩隻飛足並沒有停住,他們是兩隻活的飛足。

飛向獨眼的那隻,一撞之後,馬上轉向,繞獨眼飛行半周。隨後落地,其實隻是在地上輕輕一碰,又向上斜飛而起,但飛不多高,又再次轉向。掉在地上的同樣如此,地上一碰之後馬上轉向繼續朝魯承祖飛去,由於速度太快,魯承祖根本沒看清什麼,隻是下意識的左手一抬護住麵目,但那飛足並未撞到他就又轉向,繞行一段後,再次碰地飛起。

這兩隻飛足就象是兩隻搖罐中的骰子,在猛烈的搖動下飛快的蹦跳撞擊。好一陣後才停住,這其中魯承祖和獨眼也被撞到幾次,因為速度太快,而且又是飛行得毫無規則,很難躲避。

魯承祖和獨眼依舊站立在那裏,看上去沒有受傷,突然,兩個人手腳不停地亂舞亂動,,就象溺水的人在掙紮,獨眼連手中的“雨金剛”也丟了不要,兩手不但揮動還拉扯,似乎是要甩掉些什麼,又似乎要從什麼東西裏鑽出來。

於此同時,魯一棄耳中聽到兩邊門獸腹中傳來一連串格格嘎嘎的聲音。隨著這聲音的出現,那兩人掙紮的動作更加激烈,但掙紮的幅度卻漸漸變小。最後,他們幾乎已沒什麼掙紮的舉動,隻是仿佛在盡量墜住身體,不讓什麼東西把他們拉向垂花門。

這兩人中邪了嗎?他們難道碰到了傳說中的“鬼發纏”?魯一棄一向不信鬼神,但現在之所以這麼想,那是因為他看到離自己越來越近的兩人身上有一道道的勒痕,但他看不出這勒痕是如何產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