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亂世(1 / 2)

入夜,永靖城裏卻異常明亮,熊熊大火蔓延大半城池,慘叫聲和哭嚎聲接連不斷,讓人聽了毛骨悚然。街上到處遊竄著三五成群身著甲衣的士兵,時不時狂笑著,大罵著,手中的刀隨著揮動,一顆顆絕望的人頭死不瞑目。驚惶的百姓不斷的在火光下亂跑。

唯有城東漆黑一片,隻因此處是道觀所在。在破舊道觀某處,一個身著藍衣的十歲孩子正守在一名老者旁邊,看著枯瘦老人悄悄抹著眼淚。幽暗的月光揮灑在老人麵上,老者雙目微閉,臉色幽青!

不一會兒,老者睜開雙眼,一絲精光露出,看了看坐在身邊的孩兒,抬起手來摸摸他的頭,

“顧……咳咳,白……”老人氣息起伏不定,劇烈咳嗽一聲。

孩兒忙撲到他的麵前,急聲叫道:“師父?”哽咽著不出話。

“傻孩子!”老人麵露欣慰之色,看著他:“城都破了,為師壽數已盡,不能帶你離開,接下來的路你得自己走了。”

“我、我……”孩低語,臉上滿是倔強之色,道:“師父,我不怕,這兒就是我的家,徒兒還能去哪兒。”

“白,你不肯聽為師的話了”,老人嚴肅起來,一下站了起來。孩兒趕緊過去扶他,卻被他一掌推開,隻聽的幾聲:“快些離開吧!晚些難以出城。”

孩兒強忍著眼淚,跪在地上,什麼也不肯離開。

老人歎了口氣,用盡最後一絲氣力把道觀神像推開,隻見下麵有一個暗格,一個四方形古檀香木盒子,顫顫巍巍地打開盒子,摸出一卷經書:“拿……拿好!這是我師父留下的神書,你切記不可讓外人知曉。”

孩兒雙手接過經書,塞進自己懷裏,著急道:“師父,快坐下調息一下!別多話,免得傷了氣。”

老者輕輕地搖了搖頭:“再不就沒機會了!你一定要把經書收好了,這本經書是我師父傳下來的,照著書裏修煉後可以得道長生,擁有神秘莫測之威。本想自己參悟,可是為師資質有限,幾十年也隻是悟得一些皮毛,本來你再過幾年就可以修行,然而變數眾多,來不及了,至於你能悟出多少,就看你的造化了。……你記著,此經書上的內容你去找一個安靜的地方背下來,然後就焚毀此書。否則,難逃殺身之禍!”完,又從盒子中拿出一塊玉佩,“你不是常問我你為什麼姓顧嗎?”孩接過精美的玉佩,上麵攜刻著一個“顧”字。“或許,你的身世你需要去探尋,孩子,我輩修行之人雖生死看淡,但是死了你又如何能修得大道。”聲音漸漸微弱,老者緩緩垂下雙手,雙目望向遠方,那裏戰火不斷。

孩兒點了點頭,輕喚一聲:“師父?”

老者的氣息在快速地消散,逐漸微弱下去,道觀內一片冰冷。

孩兒呆呆地望著老者,臉上淚痕滿麵,卻沒有發出一點聲音。那種無聲的悲痛更加催人斷腸。

過了一會兒,孩兒擦幹眼淚,臉上浮現堅定的神情,在老人身前,三拜九叩過後,輕輕起身,關上大門,轉身離去。的身影不一會便消失在夜色之中。

孩兒,大名顧白,從出生就被遺棄,被老者撿到,從就在永靖城的道觀中討生活。如今長到十歲,身量卻瘦弱得像個六七歲的孩子。

如今永靖城被蜀國攻破了,老者又仙逝,他在此地再無牽掛,得趕緊離開這是非之地。

他專撿屋簷下的暗處走,因為從便在城中走街串巷的賣些香火,他對永靖城裏的大道路都十分熟悉,數次躲過迎麵而來的殺戮危機。

轉過一個街角,顧白時刻注意著周圍的動靜,正準備穿過大街,突然快速縮了回來,將的身形全部沒在了牆角的陰影裏。

就聽街那頭傳來了女子淒厲的哭喊聲和男人興奮的吼叫,不一會聲音漸漸消失,那群人已經離去,顧白心翼翼地探出頭去,便見一家大戶人家的大門半掩著,微微望去,院內橫七豎八躺著許多屍體,數名女子衣衫襤褸,顯然生前遭受淩辱。連圈養的一隻大狗此刻也是身首異處。

顧白不忍再看下去,歎了口氣,他人力微自身難保,便繞到另一條街,又七拐八拐地穿過數條巷子,隻要再轉過這個街角,東城門便到了。

隻是往城門處一看,黑壓壓的士兵嚴密的守在這裏,心中暗叫,絕望!想逃出去根本不可能!

正不知如何是好時,便見街那頭一大群騎著高頭大馬的護衛擁著**輛馬車出現。

“什麼人!”城門口的領隊大喝一聲,拔出長刀,大喊一聲,“戒備”,眾士兵齊齊亮出長槍對著漸漸接近的隊伍。

隻見車隊不緊不慢地直走到城門口停下,護衛中一名錦衣老者走出,從懷中摸出一塊玉牌,大聲道:“我家主人為玄山林家家主林清河,與你軍王莽將軍為至交好友,現有急事需出城去,爾等快快放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