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瀾被將軍扶著從床上下到床邊,行了一個謝禮。
“師命難為,夫人不必客氣。”
穀主對於生存的地方,內心沒有過多執念,也許經曆的事情多了,反而人對她來說是最重要的。
“諸位請坐。”
如瀾畢竟剛醒,稍微露個麵就被將軍摟在懷裏,用被子擁住,站在房子裏的幾人也是見怪不怪了。
“小蘭兒,你請我們來,可是有什麼話要說。”
裴念兩兄弟對著文家主,同時翻了一個白眼,就你機靈。
“不錯,我在睡夢之事,有一自稱無名的人托夢與我,說了消除非人間物質的法子。”
如瀾舒服的靠在人肉墊子上,兩手在被子裏把玩著將軍的大手,一會順著指頭摸著上麵的骨節,一會又摩挲著手上的老繭。
被子裏的情形隻有兩人知曉,麵上的如瀾正說著無名所傳輸的信息。
說完,她停了下來,給眾人思考的空間。
“所以,無名他師父是靖遠,師弟是無妖。”
這師傅挺會起名字的,低調有追求,不追求名利叫無名,願天下無妖。
裴青多損呢,在這裏擠兌人家。
“嗯。”
如瀾點了點頭,放開將軍的手,開始數著自己肩膀上滑落的青絲。
“無妖惹出這麼一樁,目的呢?”
人生在事,有求名利的,有求仙問道的,裴青自認聰慧,對於這位先人的心思揣摸不到一點半分。
“或許無名死前是為了尋求關注,無名死後就真的什麼都不在乎了,為了給自己一個活下去的理由,給後世留下了虛無飄渺的仇恨滅世說法。”
如瀾也隻是從心底猜測,無名對他師弟絕無恨意,還有一絲晦暗不明的歉意。
“哎,我們都不是當事人,這些猜測就留給後人評說吧。”
穀主清淡的開口,仿佛什麼事都引不起她的一絲波瀾。
“當務之急,是無名說的如何處置黑絲。”
文家主說完,如瀾撫摸著青絲的手突然頓了一下,傷口處開始隱隱發痛。
“瀾兒。”
給她當肉墊的將軍第一時間發覺,握著她的手,喚了一聲。
如瀾的手心都是冷汗,如玉的手溫度比寒冰還要涼。
其餘幾人也關切的看了過來。
“我沒事。”
如瀾艱難的回應了身後之人,可惜她細微的咬牙動作還是出賣了她的狀況。
將軍一把掀開被子,傷口處的黑絲又開始囂張的冒了出來,絲絲縷縷的在體內蔓延著,如瀾的體內開始陣陣絞痛,臉色越發白了。
“怎麼會這樣。”
將軍手掌附上後背,替她運輸自己的真氣,如瀾的麵色能稍微緩解些。
“你不是說了無名有方法麼。”
對呀,將軍也是怒急攻心,對著慘白的如瀾,語氣重了些。
“可他沒告訴我。”
如瀾不欲與他計較,身上疼的冷汗頻發,躺在他的胸膛上,闔上眼,一幕幕的回想如瀾說過的話。
黑絲是從無妖身上分離出來的,可能已經分化成自己的意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