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叔與蕪姨最近怎麼樣。”
用竹筷撈著鍋裏的土豆片，一邊問著燒火的小石子。
“師父都好幾日沒回府裏了，每次我去接他，都被吼了回來。”
小石子的表情哀怨，眼神繾綣濕潤，好像個被人拋棄的小崽子。
“你師父半生方得償夙願，做徒弟的就隨著他。”
這小子把顧叔當父親一樣敬重，難免會有父親被奪取的危機感，如瀾瞧他性情堅定，倒也不知會如此傷感。
“有師娘當然好，關鍵他又不說自己不回來，每次害得我白跑一趟，被嫌棄了就回來找我撒酒瘋，半晚上不睡覺講他的感情。”
撅著嘴的小石子控訴著師傅的惡行。
如瀾夾著的土豆片一下子掉入了鍋中，萬萬沒想到這小子根本不是擔心，而是嫌棄啊。
“或許你可以找你師娘商量一下，你看，蓮子糖是你做的，兩人約會有一方是你送的，搞不好你要為二老養老送終，提前聯絡聯絡感情。”
如瀾就是隨口一說，小石子卻當了真，還非常認真地將此計劃貫徹下去，徹底的絕了他師父回來撒潑的毛病，當然，這都是後話了。
“屬下受教了。”
特別認真地起身行了一個大禮，反而搞得如瀾眉頭挑動，不至於吧。
鞠躬九十度，還靜默了片刻，門外的潘義霞霞朝裏邊望著，還以為兩人完成什麼授教儀式呢。
“額，不必客氣。”
如瀾的嗓音帶著些輕靈，似乎不相信這是自己帶出來的人，如此刻板又如此有教養。
“掌櫃的，我想請個假。”
等小石子回到座位上，霞霞扒著廚房門扭捏著說著。
“跟潘義說就好。”
請個假又不犯法，犯不著特意跟自己說。
“哎，其實吧。”
等到霞霞第二句出來，如瀾已經撈好了土豆片，走了過來。
對上如瀾靈動的雙眸，霞霞醞釀好的話語在舌尖滾了兩圈，方才說出口。
“我想請個長假，一個月左右。”
食肆最近的生意好，店裏都快顧不過來了，霞霞來的晚，也與這裏有了不可割舍的情分，不想耽擱這邊的工作，又怕自己的請假時間太長，回來後沒了自己的位子。
“好，要幫忙就說一聲。”
自己這不是黑心店鋪，請個假害怕成那個樣子，如瀾想自己是不是太嚴肅了。
“要是掌櫃的不同意，我…”
霞霞看見如瀾又回去了，根本沒聽見她說了什麼，眼中的光亮頓時失去，失落的話語也脫口而出。
“對自己有點信心，這家店怎麼能少的了你，早點處理完早點回來。”
在霞霞額頭輕輕彈了一下，潘義取過她手中的托盤朝著客桌走去。
“掌櫃的這是同意了。”
傻傻的姑娘愣在原地，眼中重新煥發出光彩，倏地跑進廚房，對著如瀾的俏臉印上了自己的紅唇。
“你輕薄主子。”
小石子的聲音帶著幾分抖動，似是不敢相信良家女子也如此大膽。
“我很貴的，再親收費，紋銀十萬兩。”
如瀾促狹的瞧著愣在原地的始作俑者。